第二天,村民们又聚在了村委会。
秋粮已经收完了,也没什么农活可以忙的,大家都很闲。
吃过早饭就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到村委会来。
有事情就帮着干事情,没事情聊聊天也是好的,人多热闹,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棚子里木匠幺爹已经摆开了阵式,在加紧做牌子,已经做好了的一块牌子白底红字上写着:中国共产党太平乡青峰村支部委员会
另外一块太平乡青峰村民委员会的牌子正在刷油漆。白底已经干了,字上刷黑漆,一个村民正拿着小刷子沾了漆一点点地往字上涂。
而幺爹正在做第三块:青峰村农民夜校。
朱霞:“了不得哟,幺爹,这些字你居然是用戳子一点点雕刻出来的。”
幺爹:“嘿嘿,我就会这个笨手艺。
听说城里都是印上去或者喷上去的,那不晓得多先进啊。”
“你这个才是真正的工艺。”
“啥子工艺哟,老掉牙的东西了,不时兴了。”
以前村里人多的时候,还有人请木匠做家具什么的,特别是那些要娶媳妇嫁女儿的人家,早早就要把嫁妆准备起,床,柜子,箱子,木桶,木盆等等。
后来,年轻人都跑出去打工了,谁还会用村里的旧式家具?都是大城市的新式家具,就连留在村里的老年人都用的瓷盆,塑料盆,和不锈钢盆,谁还用笨重的木桶木盆。
幺爸也就差不多处于失业状态,很少有人再请他去打家具了,他只偶尔做些板凳或者竹器寄放在乡上的杂货店卖。
这么好的手艺真是可惜了。
朱霞有些惋惜。
“幺爸,问你个事情,你跟李叔家有联系吗?”
“李叔?谁?”
“就是以前的村支书李福民,李叔。”
“哦,他们呀,没有。好几年都没回来了。肯定在外面发财了,还回这个穷旮旯干什么?”
“村里就没人知道他们下落的?”
“不知道!”
“那他家的地都是谁在种呀?”
幺爸看了一眼朱霞:“是你二叔家。”
“哦……”
等村民都到得差不多了,王进发问道:“谁知道李福民家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好通知他们回来商量修基站占地的事情。”
“不晓得。”
“没得联系哟。”
“他们家都没有跟你这个村主任联系,又怎么会跟我们联系呢。”
朱颜:“二叔,听说你们家种着他们家的地。你们没有联系吗?”
朱二叔:“大妹,李福民走的时候是把地交给我种的,说也不晓得要去好久,眼看着要收了,而且以后也不能把地荒着,就让我们种着,不管种什么,收成都归我。王主任,这事你也是晓得的,我可没隐瞒啥子哈。”
王进发:“我晓得晓得。我又没说什么?种地是好事,现在说的是让他们回来签协议领赔偿,不要扯远了。”
朱二叔:“我晓得,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呀?还以为他们不说每年回来吧,隔一年总得回来看看,我还把粮食留着呢,准备给他们一些,总不可能白用他们的地吧。可你也看见了这都好几年了,李家硬是一个人都没回来一趟。”
王进发:“我就不信了,真的没人晓得李福民和李强的下落。
你们都好好想一想,问问你们在外头打工的那些崽儿仔女们,有没有人看到过李强。”
一般村人外出务工,都喜欢拉帮结伙。就算不做同样的工作,在一个城市里的话,老乡和老乡都会有联系,遇到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有村民说道:“村里打工的人在外面的电话你不是都有吗?你挨个打过去问吧。”
外出打工的那些人要打电话回来都是打到村委会的座机上,然后要么是请王进发转答,要么就是请他叫自己的家里人来接听电话。所以王进发都把他们的电话号码做了记录,方便家里人有急事需要找他们的时候好打电话去。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大都记不住电话号码。
王进发:“嘿嘿,你看我这记性。”
众人哈哈笑:“王主任,你这是忙晕头了吧,戴着帽子找帽子?”
“我这就去打电话,挨个问问,我就不信没人知道。”
王进发进办公室去抱着座机打电话了。
这边朱二叔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把朱霞拉到一边说道:“大妹,我记得去年春节你朱辉兄弟回来的时候,说把他的旧手机给我用,嘿嘿,我哪用得来呀,可他还真留给我了。
我还记得他当时提了一下,说碰见过一回李强。
我当时就问他,你问没问李强在哪里?
问了,说是在一个什么地方养鱼。唉,人老了,我也记不住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我就说你咋不问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有事情跟他说呢。
朱辉说有什么事情以后可以打电话说呀,我手机里记得有他们的号码。
大妹,你说这个号码是不是在那个手机里面?怎么把它给拿出来?
我也搞不懂。
刚才要不是说到打电话我还想不起这件事情了。”
“哎呀,我的二叔,你可想得真及时。太好了,不愁找不到李强了。”
“这要不要我回去把电话拿来?”
朱霞:“不用去拿,如果旧手机里面存的有,那么朱辉兄弟新手机里面也可能有,我现在直接去给朱辉兄弟打电话。让他把李强的号码告诉我们就行了。如果没有,再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