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闯了进来,湿漉漉的扫满了整个船舱,点点滴滴打在木板上,仿佛是敲在人心上。
然而这样的风雨,却不及船外那人妖魅的声音来的让人惊心动魄。
有什么记忆瞬间的回笼,从两年多前飞过来,让那些空旷的不安瞬间涨满自己的心。
那是,那个幽姬的声音!
谢晴知道,这是那个幽姬的声音!那个在南沉瑾身上留无数的伤痕的幽姬的声音!
她怎么在这里?
谢晴的眼立马看向南沉瑾,眼神里都是担忧,南沉瑾确实轻轻的伸手抱住她,然后缓缓地笑了起来,柔声道:“睡吧,晴。”
谢晴眼睛一瞪,想要挣扎,然而身上突然间软了来,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倒在了他的怀里。
南沉瑾的唇冰冷的落到她的额头,仿佛叹息了声,低语道:“晴,原谅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对战,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也害怕,让你看到那样的一个我,那样一个让你恶心的我。
他将她轻轻的一拥,然后,他闭上了眼,缓缓道:“幽姬,进来吧。”
风雨突然间寂静了,然后,一个红衣女就这么飘了进来,她红颜白发,妖艳动人。
幽姬仿佛是浮在地面上的一团红雾,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看向了他怀中的人,幽幽笑了起来:“圣主,您怎么能这样呢?这样的将一个女人保护在怀里,可让我嫉妒的紧啊。哎,您还真是,明明都这个样了,还拿着自己的性命陪着她游山玩水,当真是令人心疼啊。哎,不过也真是可惜,人家一点都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路上夜夜守在她屋外直到天明,一点也不知道你现在正在生死大劫,一点也不知道你为了她违抗尊主的命令一直不回头。你现在恐怕就是死了,人家也不知道。”
南沉瑾的眼看着披风的那张脸,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仿佛整个世间,能让他心意看着的,也不过是这人的容颜。他只是淡淡的道:“那日我留着你一条命,也不过是为了今日。幽姬,你怎么这么傻呢?”
“傻?”幽姬的声音娇俏可人,“这可是尊主亲自对我说的,您三日内都不可动用武力,您看,连尊主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法不来呢?”
南沉瑾的眼睛抬了起来,闪突然间跃起来,照着那一双眼睛,恍惚竟然是半透明的。
他的语气平静至极,仿佛那幽姬说的不是自己:“我知道我的路该怎么走。”
“您知道?您知道就不该掺和到这人世俗尘中,您的命是天道,不需要为了一个女而这样!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您若再不回去,您该知道您的场……”
南沉瑾凉凉的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的命只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干净过,我也没想要干净,在我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那些东西就已经洗不清了。所以,幽姬,如果你明白,就应该知道,我这么多年没有出手只是不想出手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不介意。”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风吹的窗户声声作响,闪一道道滑过,但是这所有的所有,都不及这人眼底的那种嗜血,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只要一眼,便是生死沉沦。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慢慢的沉去,那一刻心底里有巨大的苍凉,他在守护什么,这满身的鲜血肮脏,总要有一个人守护,才能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有心的。
那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也是有心的。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自我厌弃到了何等地步,但是现在,这一条性命,如果能让怀中的女平安喜乐,那便是他的极乐。
但为君安。
狂风簌簌的扑进来,吹得他的紫衣乌发猎猎飞舞,他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头,一双眼睛流动着微微的紫色,他的唇越抿越紧,越抿越薄,仿佛成了那一刃红,在黑夜里掐着令人心悸的鲜血。
暴雨,飞。
“咔嚓”一声,将所有仅有的安静的打灭,于此同时,鲜血灌出。
紫袖飞舞的刹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撕裂,那是将人的灵魂撕裂的声音。
那些在安静中喘息的人群只看到一只手,那只原美的超越男女之别的手,却在这时候变成一只来自地狱的手,掠过所有人的眼睛,然后,剜出一片血红。
他的手还在,鲜血一汪汪溅出,但是却在触及到他的时候瞬间消失,然后,在那尖锐丑陋的指尖,开出一朵花,鲜血淋漓的曼陀罗花。
他从来就在地狱,虽然曾想过逃脱,但是为了她,八寒地狱犹含笑。
“您不要命了!”幽姬吓得一声怒吼。
南沉瑾笑了起来,眼底说不出的邪气妖冶,冷的让人直堕九幽地狱,他的唇张开,一眼天堂,一眼地狱:“两年多前的事,我成了一半,今天,我等你,来成另一半。”
幽姬的眼睛突地睁大,然后,她往后退,以此生所能用尽的力气飞速的逃窜!
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这么做!
那些传说中的禁忌之咒,那些从来没有人敢用自己的生死灵魂赌一个没有胜算的局!
然而,就算她的身体已经在船外,但是,也已经迟了。
那一袭紫衣已经立在那白帆处,等着她。
风雨侵袭,闪惊雷,那人背负双手,眉间残忍,带着一丝妖冶诡艳。
他向她伸出了手,仿佛上天的神一般赌住她的逃亡之路。
就这样掐住她的脖,然后,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插进了她的身体。
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