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郑诚回家,刘玉英就多了一项工作。每天早上,她都会去一趟村口,在那等到半上午了才去地里忙碌。
她在等邮递员,或者说在等儿子的录取通知书。
既然郑诚说能考上,那她就立刻选择了相信,并满怀期待的等着好消息的到来,即使这等待实在太早了些。
郑诚也不去劝她。乡下的生活太无聊,所以一个好消息往往能让人高兴很久,而刘玉英在村口等待的时候,常常就是心情最好的时候。
“哥!这蠢狗又欺负大黄了。你过来看看!”
郑诚正在屋里看报纸,转眼就看到郑娟气呼呼的揪着砖头的耳朵到了屋里,大黄则是摇着尾巴跟在后边。
“咋了?”郑诚放下报纸,问道。
“这笨狗偷大黄的食物,还把大黄的窝当厕所了!”郑娟说着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照着砖头呼了两巴掌。
砖头也是死不要脸了,挨了打却跟没事似的,只是委屈的瞪着郑诚。
养了这么久,郑诚对这货也算了解,它的意思无外乎责怪自己克扣它的食物,这才让它无奈做了贼。
“瞅我干啥,你自己惹的事。”郑诚也瞪了它一眼。
砖头显然看懂了郑诚的意思,别过脑袋,气恼的不看他。
“哥,今天出门人家还笑话呢,说你养的这狗长的像饭桶。”
郑娟指着砖头,继续愤愤的道:“它看家不行,又丑,吃的还多。你说,这狗还留着干啥,送人算了!”
话落,刚才还闹脾气的砖头突然扭过脸,冲着郑娟叫了两声,接着麻溜的跑到了郑诚身后。
也许是因为某个词汇,也许是感觉到了郑娟的敌意,总之,它现在很不安,对郑娟也没了原本的好脾气。
郑娟被吓了一跳,气呼呼的就要过去教训它。郑诚连忙拦着她,说道:“行了,骂两句算了,没看它都吓成这样了。”
“你净护着它,下回它再敢欺负大黄,我就把它赶出去。”
郑娟说了几句,这才拉着大黄出了屋子。
转过脸,郑诚用手顺了顺砖头的背,有些无奈的道:“你这货,咋就没一点眼色呢。这不比在原来的小院,你再惹事,别人可不会顺着你。”
……
时间一天天过去,郑诚的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在家里坐不住,每天只有出去转一阵才能让心里安宁下来。
不止他,家里人也都跟着紧张,现在郑光年两口子每天没事就往村口去,问有没有邮递员过来。
“诚子,跟我去地里转转,薅点草。”吃罢早饭,郑光年就招呼道。
儿子整天在那无所事事的,他也跟着不高兴,干脆一块干农活去。
郑诚应了一声,就也过去扛了一把锄头。
“砖头,走!”路过正在沙土里打滚的砖头,郑诚不由分说的就扯着它一块去了。
他可没忘了帮这货减重的事,每天早起都牵着它绕村子跑一圈,出门也都领着它一块,要不村里人怎么都笑话这狗呢,实在是丢人现眼多了。
看着爪子蹬着地,正使劲往回挣的狗子,郑光年打趣道:“啧啧,这狗可得看着点,这块头,说不定哪天它出去就遭人惦记了。”
“唉。”郑诚只叹了口气,就继续拖着砖头向前走。
这会夏粮已经到了窖里,地里的玉米也播完了,有些已经发芽,他们今天要去东边的一块地锄草。
也许是临近河边的缘故,这块地方的土壤砂土很多,相对来说就贫瘠,郑诚家有一亩多就在这边。不过就算地不怎么好,他们家还是珍惜的很,打算明年就栽上一些果树。
“诚子,我咋看着咱这地边有点不对劲啊!”站在地头,郑光年嘟囔道。
“爸,咱家这栽的树苗咋蔫了?”郑诚突然也喊道。
他指的树苗就是原本作为地边栽的那些,四个角各有一棵,本来都已经长新叶了,但现在其中一棵的叶子突然枯萎了。
“咋回事?”郑光年连忙走过来问道。
“不知道啊!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说着,郑诚弯腰把那树下边的土挖开了一些。
乍一看倒没什么,但仔细一看那土,他立刻看出了问题来。
那树根边的好些土壤竟然是干的,这怎么可能。
“哎,这树八成让谁挪了吧!”郑光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他刚才看着地边不对劲。
“快点,看看我埋的砖在哪。”他当初特意在地边上埋了一块砖的。
结果是不用说的,那砖跟树苗错位了,那棵树往他们家的地里挪了二十多厘米。
毫无疑问,这就是隔壁那家故意挪了地边!而且这才几天功夫,那占的地块已经种了豆子。
“郑传立那个瘪孙儿!”郑光年咬牙切齿的道,他当然知道隔壁这地是谁家的。
“诚子,你过来,把他家种过界的豆子都薅了。”
沿着地边,父子俩拿着锄头走了一趟,那些过界的豆苗就全薅干净了。
接着,他们又把错位的小树苗挪回了原位。
这边正忙着,不远处,一个老头突然跑了过来。
“哎!光年,你们俩干啥呢!”
郑诚扭脸一看,真巧了,正好是那个郑传立过来了。
虽然都姓郑,但两家隔的太多代,早就不算亲戚了。这郑传立年纪不小,但跟郑光年其实一个辈分,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小气不讲道理。
郑光年眼睛一瞪,喊道:“你说干啥。你为啥把这树挪了?咱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