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道路上一路狂奔,似是在宣泄着长久以来所积蓄的愤懑,渐渐地,王城已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王城不会动,所以即便它是庞然大物,它也只能被超越,姚伯贤似乎也已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召来府中幕僚,已开始了对“前程”的商讨。
“各位,皇帝此前在相府已对本相露出了明显的厌恶,本相怀疑,阎罗王已成了王朗和李骁他们的羽翼,他能当中让本相下不来台,想必也是有了制衡本相的办法,看来我们的计划可能得加紧行动了!”
姚伯贤神色凝重,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严重的危机,皇帝的言行已赤裸裸的暴露了他要制裁丞相的心思,而狡猾如老狐狸的姚伯贤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他只能试图先发制人!但那人是皇帝,是黔国至尊,姚伯贤又如何能不凝重?
“丞相!末将以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目前我们首要的重中之重,应该是夺回钥匙打开金库,否则即便人和天顺恐怕也会因为饷银不济而功败垂成!”
说话那人身着甲胄,乃是正二品的兵部侍郎,对于军事他自是如数家珍。其他人也纷纷出言附和,显然他的军事本领并非是浪得虚名!
“只是,钥匙在章逸飞身上,一直以来,相府折损了多名高手,却依旧寸功未立,当时打造天机锁的机簧巧将也早已不知去向,这可该如何是好?”
说话那人文士打扮,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看模样似乎是相府长史,而密室里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是姚伯贤的心腹,他们的心思也都是想推着丞相再进一步,到那时,他们可就是开国功臣,漫漫青史也将留下他们的大名,试问满朝文武又有谁可以抵得住如此诱惑?
但对前途的憧憬似乎缩小了他们对眼前危机的认识,他们似乎已忘记了意图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哼!”姚伯贤拍案而起,冷声道:“颜家不听本相之令,如今已然灰飞烟灭,而章逸飞没了颜家这棵大树也不过就是丧家之犬,本相还就不信倾尽相府之力也拿不回钥匙!”
压迫感已让姚伯贤失去了耐心,他又吩咐道:“从今日起,天谴十三绝全力刺杀章逸飞,本相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丞相万万不可!”还是那个文士打扮的长史出言道:“钥匙只此一把,杀了章逸飞那岂非永远也拿不回钥匙?”
姚伯贤冷声答道:“本相相信,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一定会放在身上,杀了他再仔细搜身不就是了?”
长史反驳道:“先前三番五次的陷阱早已提醒了章逸飞,他再笨也绝不会不知道钥匙的价值,老朽以为,凭他的才智他未必会将钥匙带在身上,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同样的,他肯定也能想到保住钥匙就能保他一条命,所以他很有可能已将钥匙妥善掩藏,并且,章逸飞武功极好,我们倒不如从他身边之人入手,要挟他交出钥匙,这才是万全之策啊!”
“殷长史所言的确不无道理,众所周知,章逸飞在颜府顿悟,其修为又更进了一步,而皇帝既然想要制衡相爷,那他也肯定已派人监视相府,想要大规模调兵就势必会打草惊蛇,如此一来倒真给了皇帝借口,所以,夺钥匙我们还是只能在暗中进行!绝不能大张旗鼓!”
姚伯贤略略一想,点头道:“是本相操之过急了,那依魏侍郎之见,本相究竟应该如何安排?”
兵部侍郎再次起身,所有的目光也都再次齐齐向他聚拢,姚伯贤也来了兴趣,催促道:“赶紧说说!”
“是!”侍郎拱拱手,继款款而谈:“章逸飞之所以能屡次脱险,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们几个人一个轻功绝顶,一个易容画皮之术冠绝天下,还有两人不只武功高强,其美貌更是堪称人间绝色,他们各有所长,在一起正好形成互补。其战力也几乎是成倍的增长!依下官之见,我们只需要将他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想来,章逸飞武功再好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面对侍郎的分析,姚伯贤很是赞赏,他道:“魏侍郎,对付章逸飞无异于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本相相信你绝对可以克服困难拿回钥匙!嗯!就照你说的办!来人,即刻准备魏大人所需要的一切”
姚伯贤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他也精通兵法,自然知道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这本是兵家推崇至高的诡道……
“吁……吁吁……逸飞,我们已马不停蹄的跑了半日,人不累,马也乏了,不如就在此处歇歇脚如何?”
清雪勒马,说话间美目微眨,少年几人瞬间会意,章逸飞朗声道:“此处景色秀美,歇脚再合适不过了。”
言未毕,他们已翻身下马!
栓好了马匹,少年安排道:“清雪梦遥,你们拾些干柴生火,我跟冯翼去那边弄点吃的。”
“好!你们注意安全!”
清雪答着,已和梦遥转身往另一边而去,章逸飞和冯翼也未停留,小跑着往林子里钻去,只留下小雅一个人在此看着行李。
风又来了,它像是天地间无所不能的天神,所到之处就连两旁的林木也弯腰给它行礼!而那树木的背后,是早已虎视眈眈磨拳擦掌的黑衣人!他们正随风潜行,风声掩盖了他们本就轻盈的脚步声,摇曳的树枝也恰好可以挡住他们起伏的身影,这些人个个身形矫健,动作奇快,不一会儿就潜到了小雅身后,并且,那明晃晃的长刀早已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