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攻城?”章逸飞急道:“现在土城情况如何?”
“令狐城主亲自上阵指挥,全军誓死守城,暂时倒不至于失守,但是……”
那人欲言又止,章逸飞喝道:“但是什么?”
“但是,土城守军毕竟有限,若无援军增援,恐怕……”
那人已不必再说下去,章逸飞当然也想得到没有援军的后果,只是楚随风还没有消息传来,冯翼也了无音讯,倘若望云峰仍然在吴奇手中,那么泰山攻城就是为了引来援军再聚而歼之,他作为三军之帅,绝不可轻易出兵,但是,土城之围又当如何解?
战局瞬息万变,根本就容不得他考虑,李勇出身行伍,自然知道军中被围之危急,当下便请命道:“元帅,末将愿领三万轻骑驰援土城,望元帅恩准。”
他同样知道敌军很有可能已在望云峰做好了准备,此去九死一生,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只因他是军人,身上穿着的军服使得他根本不能贪生怕死!
战局真到了两难之境,虽说泰山此举是引蛇出洞之计,但章逸飞若不发兵相救,那么土城势必被破,若救,那就是置十万大军于危险境地,救和不救都是绝境!不得不说吴奇此举着实高明。
章逸飞犹疑不决,在他心里每一个士兵都是他的心头肉,绝不容随意丢弃,这时,李勇又道:“元帅,末将不惧死,请元帅下令!”
李勇身后的军士也立刻跪下道:“请元帅下令!”
众军士的请战声似乎激起了章逸飞的热血,他道:“李勇听令!”
李勇道:“末将在!”
章逸飞继续道:“本帅命你点兵三万即刻开赴土城,本帅自引军大军随后而来。”
“末将领命!”
李勇说着就要动身,章逸飞忙道:“慢着!”
李勇转身,疑惑道:“元帅还有何事?”
章逸飞神色决然,道:“将军到了土城之后绝不可贸然进城!”
他的话说得决绝,神色却显得异常痛苦,很显然是他也不想下达这样的命令。
李勇抬头,虎目圆睁,眼中几乎有泪迸出,“发兵相救却不能进城,难道元帅是要末将眼睁睁看着他们阵亡吗?”
李勇第一次质疑章逸飞的命令,身为将领,他自然知道天岛湖一旦决堤,那么土城便会在瞬间土崩瓦解,城中将士也会十死无生,但是,在城中浴血奋战的是夜郎国的士兵,是他们的兄弟,李勇万万做不到见死不救!
听着李勇的怒喝,章逸飞艰难的合上眼皮,泪滴恰从眼皮缝中落下,他道:“李将军,皇上既拜我为帅,那土城将士也就是我章逸飞的兵,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阵亡?但是如果楚随风没有夺下天岛湖的控制权,那一旦我们增援土城,十万大军立刻就会全军覆没。”
章逸飞扶起李勇,又道:“李将军忠勇无双,逸飞也同样恨不得上阵杀敌的是我,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我们鲁莽,一旦踏错一步,那不止是土城,就连我们整个夜郎国都会受到威胁,所以还请将军暂时忍耐,土城将士今日所流之血,他日本帅一定让吴奇加倍奉还!”
章逸飞几乎是噙着泪说的这些话,李勇终于被说服,他点了点头,道:“末将听命就是,但元帅必须得答应末将,一旦楚将军传来消息,立刻便让末将加入战斗。”
“好,本帅一定如你所愿……”
另一边,泰山派人回报吴奇,“大帅,章逸飞点兵三万增援土城,但却在土城五里之外停下,威远将军请命猛攻土城,请大帅下令!”
“援军来而不进,看来章逸飞果然已经猜到了本帅的意图,”吴奇自言自语着,又道:“既然敌军见死不救,那本帅也就不必怜悯了,来人,传吴维吴将军!”
很快,吴维应召而来,“不知大帅唤我何事?”
吴维很仰慕他这位堂兄的才能,所以对吴奇一向很是敬重,而吴奇对吴维也向来不讨厌,所以两兄弟平日里几乎都亲密无间,他扶起吴维抱拳的双手,道:“章逸飞已发了援军,但却在土城五里之外停下,依你之见,我们是否应该趁机攻占土城?”
吴维对兵法韬略可谓是精通至极,尤其是对战略性的格局更有其独到的见解和长远的眼光,所以即便是身为三军统帅的吴奇也时常向他请教,而他不仅不恃才傲物,反而时时刻意低调,这使得吴奇对他愈加倚重,他略微思虑,便道:“大帅有雄心壮志,此次出兵夜郎想必蓄谋已久,如果大帅真想趁机攻占夜郎国土,那么土城作为夜郎第一关隘,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当取之!”
吴奇正欲搭话,吴维又道:“当然了,倘若大帅只是为了奉君命而应付姚伯贤和夜郎皇子,那么取了土城反而会伤了两国和气,土城则不应取!除此之外呢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大帅既不想取土城,又不想只是敷衍君命,而是想趁黔国内乱之际消耗其有生力量,好为以后征伐邻国打下基础,那么大帅就应该大军压境,逼章逸飞正面迎敌!”
吴奇既身为一国之统帅,其攻占邻国的心思自然是有的,而吴维没有直接明说自然也是不想喧宾夺主,不过,吴奇还是想试试吴维是不是真的看透了他的心思,便道:“本帅麾下共有军兵十七万,敌军共十二万,但敌方凭坚城固守,我军就完全发挥不出人数的优势,将军以为,我全军压境凭什么就能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
吴维淡淡一笑,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