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战役结束后,江夏水军返回武昌城休整,李俊下令放假三天,大量士兵涌入城中购物休息,使武昌城内格外热闹。
黄昏时分,黄she催毛驴进了武昌城,他略略化了妆,贴上假胡子,头戴竹笠,穿着半旧的青se长袍,骑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驴,看起来就像一个落魄的江湖艺人,黄she也是迫不得已,武昌城的民众几乎人人认识他,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出而抓起来。
黄she走进这座阔别数年的城池,他曾经是这座城的主人,可现在,他却被这座城池抛弃了,黄she心中无限怅惋,想到三年前之败,更使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失落。
但仇恨和失落没有任何意义,必须要用切实的手段来复仇,来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包括这座城池,城中所有的人,所有女人都是他黄she的私有财产。
这时黄she的目光死死盯住一座大宅,那是刘璟的官宅,就在那座宅子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让他梦萦魂牵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快了,曹军的铁蹄即将响彻荆州,那时就是他黄she重新杀回来的时候。
黄she将仇恨压在心中,他催促毛驴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另一座宅子前,这里是江夏水军别部司马李俊的府宅,府宅不大,占地只有八亩,李俊和妻子,以及几个儿女住在这里,另外还有几名仆佣丫鬟。
黄she来到宅前,看了看镶嵌在墙上的铜牌,上面有‘李宅’二字,就这里了,他跳下毛驴,走上前台阶向一名看门的老者拱手道:“请转告李将军,他老家来人。”
老者慢慢吞吞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听口音不像啊!”
黄she无奈,只得取出一块铜牌,递给老者,“请把这个转交给李将军,他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黄she一回头,只见他身后站在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目光凌厉地盯着他手上铜牌,老者连忙起身笑道:“老爷回来了!”
黄she这才恍然,原来此人就是李俊,他慢慢转过身,将铜牌托在手上,笑吟吟地注视李俊的眼睛,李俊脸se渐渐变得异常苍白。
一直困扰他多年的一刻终于来临了,无数个夜晚,他就是为这一刻而难以入眠,但不管他内心如何逃避,这一刻还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并不是恶梦,而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李俊的内心忽然变得无比软弱,他点点头,“跟我来吧!”
李俊心事忡忡带着黄she进了内堂,黄she却异常得意,当他知道堂堂的江夏水军主将竟然是曹军安排在刘璟身边的探子,简直令他喜出望外,这样一来,他完成五百艘战船的任务就轻而易举了。
不过黄she心中也明白,这个李俊隐藏得这么深,曹军未必肯让他轻易暴露,不过为了五百艘战船,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两人坐了下来,黄she又取出一面银牌,放在桌上,“这是我的令牌,李屯长看看吧!”
李屯长是李俊在曹军中的职务,只是一名低级军官,而他黄she可是校尉,黄she语气中明显带有以上凌下的态度,这个时候,他也不准备再伪装自己,他摘下斗笠,撕下了脸上贴的假胡子。
“是你!”李俊一下子愣住了,他可是见过黄she,没想到居然是他。
黄she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李屯长,我现在可是曹军水武校尉,丞相亲自加封。”
他特地将屯长和校尉两个官名咬得特别清晰,似乎在提醒李俊他们之间身份差距,李俊无奈,只得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末将李俊参见黄校尉。”
黄she得意万分,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他故作姿态道:“李屯长请起,不必这般大礼。”
李俊默默坐下,黄she见他不吭声,便主动说出自己的来意,“李屯长应该知道曹军屯兵南阳之事吧!”
“我不知。”李俊摇了摇头。
“当然!江夏这里比较闭塞,情报缓慢也是正常。”
黄she表情有些尴尬,只得又解释道:“丞相已增兵三万至南阳郡,南阳郡现有五万大军,准备横扫荆州,但渡江战船不足,曹将军希望你能率江夏水军倒戈。”
“是哪个曹将军?”
“都亭侯曹仁将军。”
李俊沉思良久道:“黄校尉,并非我不相信你,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谨慎从事,我希望看到曹仁将军的手令。”
黄she哪里拿得出曹仁的手令,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擅自所为,不过他也有准备。
黄ao给他的一支令箭,放在桌上,推给了李俊,yinyin笑道:“实不相瞒,这件事实际上丞相的命令,只不过是口令,这是丞相的令箭,你应该认识吧!”
李俊接过令箭,顿时脸ao的令箭。
李俊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凝视着窗外,他想起当年受命来江夏时的情形,他的母亲被曹军监视了,那是曹军的手段,以家人为人质,逼迫他们忠心于曹军。
他又想起这些年和刘璟患难与共,一步步发展壮大,训练军卒、打造战船、远航试船,那一幕幕往事刻骨铭心,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还有刘璟对他的绝对信任,把江夏水军交给了他,甚至准他自主带兵远航训练,这些都在李俊心中,如涟漪般一一泛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回头,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缓缓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让我再考虑考虑,明天一早答复黄校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