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失望,你作为先锋不力,贻误了战机,降你一级,免去你的平狄将军,罚俸一年。”
张郃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低头不语,曹操这个处罚相当严厉,要知道张郃当年出征辽东,拼了死命才被封为平狄将军,而这次仅仅是一次行军不察,便被免掉了他最重要的散号将军之位。
旁边张辽心中不忍,连忙上前跪下替张郃求情,“丞相息怒,儁乂虽然一时考虑不周,但并非他纵容士兵抢掠财物,而他率领士兵奋起反击,最终击败了偷袭的敌军,使敌军伤亡近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至于没有再南下,是因为谨慎所致,恳请丞相从轻处罚!”
众将纷纷上前为张郃求情,曹操摆了摆手道:“最近我考虑了很多,为什么我们的军队会屡败在刘璟手中,想来想去,这和我们军纪不严有关,刘璟治军宽柔相济,犯了军规则严惩不贷,无论是谁都绝不轻饶,而立功则厚赏,也绝不吝啬,所以三军归心,将士用命,相反,这些年我们屡战屡败,可曾见谁被惩处过?长此以往,大家心中就有了轻慢之心,不再用心作战,所以从这一次南征开始,无论是西线防御,还是东线南征,胜则重赏,败则重罚,绝不再姑息!”
张郃黯然道:“丞相说得对,我为先锋,出兵不利,虽然击败对方,但兵力悬殊,虽胜犹败,是应该重罚,卑职接受丞相的处罚!”
曹操点了点头,“很好,今日罚你,等将来你立下大功,我自会加倍封赏。”
“多谢丞相!”
众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惭愧,张辽心中也有些惭愧,虽然他替张郃说情,但他也知道,失利就是失利,没有什么原因可解释,丞相的处罚是公正的,并没有偏颇。
这时,曹操又取出金令箭对张辽道:“文远,我给你三万军为前军,立刻加速南下,横扫汉水以北,将樊城、邓县统统烧成白地,不留一城,给我造出声势来。”
“遵令!”张辽接过金令箭便匆匆去了。
这时曹操凝视着数里外的新野城,又下令道:“焚毁新野城,将新野给我夷为平地!”
这时,一名侍卫飞奔而至,对曹操低声道:“邺都紧急情报!”
曹操脸色一变,他接过一卷绢,打开看了一遍,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冷笑,他沉思片刻,写了一封命令,递给一名侍卫道:“你立刻回邺都,把此信交给长公子,让他立刻执行。”
从下午开始,襄阳城城头的士兵便看到了汉水北岸上空的滚滚浓烟,开始只是远远的细细一股黑烟,尽管黑烟很细很小,但士兵们都猜到那里是新野县城,他们居然能看到一百多里的黑烟,足以想象新野城上空是何等恐怖的一幕。
而到了后半夜,樊城、邓县、邓塞城等等所有的汉水北岸城池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尤其是樊城,烈火吞没了整个县城,浓烟冲天,滚滚烟尘中夹杂着可怕的烈焰,不断听见城墙倒塌的轰然声
此时汉水上的浮桥已经拆除,刚刚从江夏驶来的数百艘汉军千石战船在汉水中巡弋,船上的士兵比襄阳城头看得更加真切,他们看见数以万计曹军士兵杀来,他们摧毁城墙,焚烧县城,俨如蝗虫一般摧毁一切,但宽阔的汉水却又阻断了曹军继续南下的脚步,使得曹军的扫荡并没有真正打击到荆襄。
襄阳城头上,贾诩、文聘、甘宁、蔡琰、董允等文武高官纷纷登上城头,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曹军在汉水对岸的肆意破坏,但唯独贾诩却捋须轻笑,似乎并没有把这种破坏放在心上。
“军师似乎并不太在意?”甘宁在一旁不解地低声问道。
贾诩微微一笑,“虚张声势而已,曹操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他的目的不过是向州牧施压,逼迫州牧停止西线北伐,除非曹军能渡过汉水,否则他无法阻挡汉军北上的意志。”
甘宁点了点头,对众人道:“这次我率领三百艘千石木轮战船和五千水军北上,都是汉军最精锐的水军,足以称霸天下江海,曹军不能渡过汉水,我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包括房陵和上庸,已经各有五十艘战船北上,曹军止步于汉水,这是必然的!”
文聘也欣然道:“有甘将军的信心,我相信曹军东线施压的策略绝不会得逞。”
就在这时,汉水北岸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