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来临,夜色昏黑,激战了一天的匈奴人终于撤军,望着匈奴军队如潮水般撤去,城头上的汉军士兵顿时一片欢腾,张任却脸色严峻,眼中露出忧虑之色,这一次的攻城战的惨烈超过了他的想象,尽管匈奴人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但守军也同样损失近一千五百人,这对只有五千守军的他们,无论如何是一个难以承受的代价。
如果再进行两次这样的攻城,高奴城将被攻破,张任的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一声,这时,吴兰走他身边低声道:“卑职有一种直觉,以后匈奴人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大战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张任注视着他问道。
“很简单,他们承受不起,他们的目标是关中,是长安,是要击溃汉军主力,而不是我们这座城。”
张任点点头,“你得对,他们拼命攻打我们,只是想给汉军施加压力,逼主力出兵救援,他们若想攻下我们,至少还得再付出一万军队的代价,为攻下一个高奴县,竟然付出两万人的代价,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主帅都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吴兰低声笑道:“既然匈奴人的目的是为了给汉军施加压力,我们不如多放几只信鹰,让匈奴以为达了目的,至少不会再继续攻城,我想他们会见我们的信鹰腾空而起。”
张任也笑了起来,“这个办法不错,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匈奴王帐内,数十名匈奴大将都低下头,默默承受着呼厨泉暴风骤雨般的斥骂,“一帮饭桶,无能的大将,千夫长、万骑长,狗屁!你们不配,连一座的县城都攻不下,还损失了一万军队,这是匈奴大军吗?传出去都会让人笑话,还自诩草原雄鹰,你们哪有雄鹰的模样?我你们都是野鸡!”
呼厨泉气得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数十名大将,喷出火来,他负手来回疾走,满腔的愤怒让他胸膛几乎爆炸,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五万大军竟然攻不下一座只有几千人守卫的城池,还损失了近一万军队。
匈奴大将们也被激怒了,纷纷大吼,“让我们明天再攻城,若攻不下了,愿把人头献给单于!”
“明天!还想让我再损失一万人吗?我出十万大兵南,难道下是为了攻下一座的县城?”呼厨泉大吼道。
大将们被吼得哑口无言,又纷纷羞愧地低下头,呼厨泉一挥手,“给我统统出去,滚!”
大将们纷纷退出王帐,王帐只剩下呼厨泉和刘去卑两人,呼厨泉长长吐了口闷气,对刘去卑恨恨道:“我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
刘去卑叹了口气道:“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军队不够犀利,也不是士兵们不卖力,关键是我们不善于攻城,我今天得很清楚,很多士兵都有恐高的现象,在梯子上站不稳,和汉军士兵稍为拼杀,自己从梯子上摔下来,所以损失很惨重,这像比方人不习惯乘舟一样,我们应该事先训练,让士兵们习惯于登高,可惜我们没有想这一点,否则结果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惨重。”
呼厨泉半响才长长叹息道:“或许你得对,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可能为了一座的县城付出损失两万人代价,希望今天的攻城能给汉军足够的压力,让刘璟率主力尽快来援助高奴县,现在已是九月中旬,如果再过一个月还不出来,我只能撤军了。”
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至大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单于,我们的哨兵发现城头连续放了三只信鹰,向南去了。”
呼厨泉顿时大喜过望,这一定是高奴承受不住巨大的攻城压力了,向关中求援,他站起身对刘去卑笑道:“来今天这一战,也并非没有效果!”
刘去卑心中却暗暗苦笑,他没有想呼厨泉竟如此固执,一心指望汉军主力会来援助高奴县,现在已经深秋时节,难道汉军不知道匈奴军在第一场雪来临之前一定要撤军吗?汉军主力已经坚持现在了,为什么还要来援助?
尽管心中鄙夷呼厨泉的固执,但刘去卑还是应和道:“单于得没错,城内汉军确实承受不住压力了,开始向关中求援,另外,我的幕僚李先生倒是有一个策略,可以增加汉军的危机,逼他们出来决战。”
呼厨泉知道李令足智多谋,上次攻破区水防御是他的建议,他立刻令侍卫道:“去把李先生请来!”
不多时,李令匆匆赶来,躬身向呼厨泉施礼,“参见单于!”
“李先生不必客气,刚才右贤王先生有向汉军施压的良策,能否教我?”
李令了一眼刘去卑,刘去卑向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尽管直言,李令这才不慌不忙道:“其实卑职觉得,汉军主力迟迟不肯北上,除了他们是以南方军队为主,不善于骑兵战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高奴县对他们影响不大,尽管张任是重要将领,但他们认为高奴的战略地位不重要,失去它,对汉军没有太大影响。”
“你是高奴县的位置不重要?”呼厨泉愕然,他是因为高奴县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才出重兵包围。
李令摇了摇头,“我不是高奴县的位置不重要,它的战略位置当然很重要,汉军也心知肚明,不过我们没有把它的重要性显示出来,虽然我们还没有占领高奴县,但是否要夺取高奴县已经不是问题,城内只有几千汉军,只要他们敢出城,我们三千骑兵可以全歼他们,所以单于需要改变思路,视同我们已经占领了高奴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