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施一礼,淡淡回答道:“回禀夫人,伯父有事找我。”
“哼!听说你升了官,在樊城作威作福,谁都不放在眼里!”
蔡夫人不知道刘璟参战之事,她说的升官,还是三个月前刘璟从游缴督曹升为军侯,这也是刘表刻意不在她面前提到刘璟。
“夫人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小小军侯,哪里敢在樊城作威作福,不知夫人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
“自有人告诉我,刘璟,我劝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自己是州牧之侄,就可以为所yu为,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州牧也一样清楚!”
蔡夫人一阵冷笑,她很想再教训这个刘璟,以泄她心头之恨,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刘璟高大的身材站在她眼前,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使她站不下去。
蔡夫人狠狠瞪了刘璟一眼,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向内院而去。
刘璟望着她走远,笑了笑,转身扬长而去。
........
出了刘府,刘璟从马房内牵出战马,翻身上马,策马疾奔,一路向北城而去。
不多时,刘璟进了北门瓮城,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一群骑马之人,一群人谈笑风生,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隐隐随风传来。
渐渐的,一行人走近,是一群去郊外踏青过来的官宦子弟,为首两人正是刘琮和蔡少妤。
刘琮头戴金冠,身着白缎锦袍,腰束玉带,骑在高头骏马之上,满面chun风,颇有一种玉树临风般的潇洒。
而他身旁的蔡少妤则骑着一匹胭脂马,身着淡绿长裙,系一件大红披风,脸上薄施朱粉,头梳三环髻,斜插一支翠玉镶金簪,因为兴奋的原故,脸上红光满面,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目光一转,却一眼看见了刘璟,眼中笑意消失,脸上表情变成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也近三个月没有见到刘璟,得到父亲的明确表态,她和刘璟的婚事已经告吹,按理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却又有点失落,尤其看见刘璟和陶湛在一起,陶湛的美貌俏丽,又使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嫉恨。
连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上了刘璟,她喜欢的是刘琮,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喜欢他的曲意奉承,和他在一起,她可以纵情大笑。
可这个刘璟留给她的印象只有凶狠强悍,她怎么也忘不了,他抓着自己胳膊,把自己像小鸡一样扔到院中的情形,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遭遇过的羞辱。
令她刻骨铭心,难以释怀,她心中对刘璟充满了恨意,可是当刘璟和她成为陌路,彼此没有关系时,她又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就像一件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忽然间失去了,就算她不喜欢,但也有一种不再拥有的失落。
蔡少妤脸上红润未消,还带着一种兴奋后的余热,可十几步外,便是目光平淡的刘璟,使她心中有点慌乱,她低下头,不敢对视他眼睛。
但刘璟压根就没有看她,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刘璟早已把这个让他一度烦心的少女抛之脑后。
他向刘琮拱拱手笑道:“琮兄,好久不见了。”
后面十几名官宦子弟也大多十六七岁,个个鲜衣怒马,脸上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优越感,这些人中,除了一名蔡家子弟蔡宏刘璟见过外,其余年轻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十几人都停住马,斜睨刘璟,眼神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种不屑,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刘璟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在他们眼中,刘璟的调职可不是好事。
从肥得流油,人人眼红的游缴所督曹,变成了樊城看门人,襄阳市井都认为这是刘璟得罪张允后的结果。
一个刚来襄阳才几个月,就敢兴风作浪、和水军校尉争锋相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很容易遭人恨。
尽管刘璟是州牧之侄,在普通民众眼中或许了不得,可在这群官宦子弟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同龄人的嫉妒,在荆州有一个次官场,就是由这些官宦子弟组成,这群年轻的官宦子弟依仗父荫,个个视自己为荆州的未来高官,他们甚至比自己父辈还要排外。
但刘璟这个异类在荆州掀起一次又一次波澜后,也在荆州次官场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得到的却不是好评,更多是嫉妒和嘲讽。
当刘璟被免去油水十足的游缴督曹,改成樊城守城军侯,他的这种变相贬黜就成了次官场的笑料。
刘琮多少知道一点刘璟参战之事,但他从不会对任何说起,那就会显得他刘琮的无能,刘琮虚伪地呵呵笑道:“很难得在襄阳看见璟弟嘛!璟弟这是去哪里?”
“有点公务。”
刘璟淡淡一笑,随即拱拱手:“樊城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璟弟很忙啊,那就请便吧!”
刘璟也不理睬蔡少妤,后面的一群官宦子弟,他更是视而不见,纵马出城而去。
众人回头望着他走远,一片窃窃私语,“太狂妄了,简直是目中无人,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
“他以为自己很忙,我们很清闲,不学无术,所以瞧不起我们,呸!装什么清高。”
在一片挖苦声中,蔡少妤回头狠狠地盯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