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一直没将黄继业和林梦梦葬身大漠的事如实告知他,而一直扯谎说他父母去了很远地方,那是怕他得知确切消息后会伤心,会承受不住。黄宜此时自然还想不到这是个谎话,霍山这么说,他也就信了。
黄宜只觉得脖子上痛了一下,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很快那疼痛感就消失了。他心中不由得又想:“那位神医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她为什么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她要是看到我哭,她就不高兴,就不给我医治了。我治不好脖子,就学不到武功,就不能到草原上给乌木尔显示本事。那我说什么也不能哭给她看到。”
只听汪无洋哦的一声,睁开眼来。黄宜道:“汪大爷,你武功真高。”汪远洋转头看去,见其他人还在用功。哈哈大笑。道:“是吗?”
黄宜道:“这里你是第一个睁开眼来的。自然是你武功最好了。”
汪远洋又是得意地大笑。道:“小娃娃嘴巴真会说,我比他们老一些,武功么……哈哈……可不好说咯。”他话中虽在谦虚,但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他之所以大笑,倒不是因为黄宜真会说,而是看到自己提前醒来而其他人还在用功。相比而言,自己的内力确乎要比其他人深一些。因此那笑声中也是得意居多而欢喜占少。
跟着黄云龙、崔剑鸣、卫双青、太行四仙和关西三魔也是长啸一声,一个个睁开眼来。再看他们身上时,全都干干净净,没半点湿润,沾到露水全都蒸干了。再过不久,秦桑、霍山和孙三也一一睁开眼来。身上的露水都已蒸干。
汪远洋道:“西施华佗是住在哪里,还请吴老弟带个路。”
吴颜君指着西首群山说道:“那山坳便是南禅寺的所在,紫云庵便建在南禅诗的西北侧。”
忽听当当当、当当当,山坳那边传来六下铜钟的鸣响。
吴颜君道:“这是南禅诗早课的钟声。”话还没说完,只听山坳那边数十人齐念‘阿弥陀佛’。声音十分齐整响亮,远远传开,那句‘阿弥陀佛’在山间回响良久。
回声未止,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尔时,世尊举金色臂,又摩地藏菩萨摩诃萨顶,而作是言:地藏!地藏!汝之神力不可思议,汝之慈悲不可思议,汝之智慧不可思议,汝之辩才不可思议,正使十方诸佛赞叹宣说汝之不思议事,千万劫中不能得尽……。”
这声音洪亮而又宽厚,一字一句,念得不快不慢,却朗朗上口,中气十足,一时众人都听得入了迷。那人念到‘千万劫中不能得到’,忽然停下,开始解说起这段经文的意旨。
众人虽未见着有人,但也知是南禅寺聚集僧众在演说佛法,宣说佛法之人一段一段地演说讲解,念得一段,便作口头翻译,将经文意思深刻剖析,待众僧齐声和念了那句‘阿弥陀佛’后,算是全都明白了悟,这才开始演说下一段。
吴颜君道:“南禅寺里每天早上都会聚众说法,是他们的早课。我们从后院饶过去吧,不要惊扰到他们。”
众人点头称是,虽然有的很想去瞧瞧那是副怎样的光景,但既没人说去,也就随众人而行。一行十四人饶到南禅寺后院,从后院外的林荫小道再向西北行走约五六里路。此时,南禅寺演说经文的声息已被山坡阻隔,再也听不到。
众人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但见山脚下,稀稀落落地搭建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四面围着一排竹栏。正中间是一道木门。
谁也没有说话,来到门前,立足一看,见门上一块匾额写着‘紫云庵’三字。
吴颜君低声道:“这里面住的便是神医西施华佗,她向来冷清惯了,倘若见到我们这么多人突然造访,只怕会惹她不高兴。我看不如由我们太行四仙先给她通个信,再将来意说明,征得她同意后,大家再和她相见。”
汪远洋道:“吴兄考虑周到,就这么办。”
吴颜君轻轻敲击了三下门。道:“太行四仙依照孙神医的指示,捉拿孙三到此,听侯神医发落。”茅屋内没人回应,更没半点声息。
吴颜君微觉诧异。轻轻推门,那门应手而开,原来那门是虚掩着的。众人一起来到天井中,吴颜君又道:“请问孙神医在家吗?”
王可可道:“朱小姐,害你饱受爱情之苦的孙三已被我们捉了来,他对自己造下的孽死不承认。我们捉了他来,和你当面对质,你在家吗?”
屋子里静得出奇,根本没人回应他们。众人均觉得十分诧异。
汪远洋道:“请道姑前去看看,我们是男子多有不便。”
王可可点了点头,上前两步。轻轻推开一间卧室。但见室内衣物摆放整齐,却不见一个人影。她伸手到被窝里一摸,被窝里尚有余热,显然屋中之人刚离开不久。
王可可退出屋子。道:“没人,但被窝还有余热,可能刚走出不久。我们到四处找找吧。”
汪远洋道:“她们师徒会不会是采药去了。”
鲁昆大声喊道:“四弟……四弟!孙茗,你把我四弟放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