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殿门,只见怪仙人端坐在蒲团上,两位童子分列左右,面前放着一个较小的蒲团。
汪长风走到跟前,感觉这蒲团好像有些小,不像是给自己坐的,难道是给自己跪的不成?
正想着,冷不防怪仙人喝道:“还不跪下?!”
汪长风腿一哆嗦,差点跪倒,硬生生挺住了,问道:“为何要我下跪?”
那怪仙人此时法相**,竟无半点嬉笑之色,道:“既入我门,为何不跪?”
汪长风被他凌厉的眼神一扫,只觉那眼神中蕴含着一股既平和又强大的力量,容不得自己违逆,腿上一弯,竟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怪仙人点了点头,道:“可知为何让你跪下?”
汪长风茫然摇头。
怪仙人道:“你这蠢货,以为喝了那还阳泉的水,就真的化解了真元珠的寒性?如果此珠没有经过那水怪历炼,倒也未尝不可,只是那珠子被水怪修炼日久,早已浸染了水怪的毒性,单靠还阳泉的至刚之气,只能解其表,却不能治其根。”
汪长风听了,疑惑不解道:“我喝了还阳泉水之后,明明已感觉不到寒气,已经恢复如初了啊。”
怪仙人摇头道:“恢复如初?你这一天之内可有运过气息,是否觉得丹田之中偶有绞痛?”
汪长风点点头:“有过两次,那绞痛只持续了片刻,我以为是运功过量所致。”
怪仙人嗤了一声,道:“好一个运功过量,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每次运气绞痛便会厉害一分,到最后会疼得你肝肠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堪比万蚁钻心之苦。”
汪长风凛然一震,知道怪仙人所言非虚,那绞痛出现地毫无征兆,如果不加干预,只怕真的会越来越严重。
怪仙人继续说道:“老道让你小子去取那九色神鸢的蛋回来,是因为那鸟蛋乃世间难得的极品药材,食之可化百毒,那水怪之毒自然也不在话下。谁知你小子不但没拿回来鸟蛋,还准备偷偷溜走,真是枉费老道的一片苦心。”
汪长风这才明白怪仙人的良苦用心,赧然道:“长风鲁钝,实在不知道仙人原来作此打算,错怪您的好意了。”
怪仙人道:“想起来就心疼,可怜我那收藏了几十年的雪芝仙草啊,老道当初费了多少力气才骗过雪山圣母,偷回了这几株仙草,没想到就为了给你小子化毒,全用在那纯阳汤里了。啧啧啧。”说罢连连摇头,似是十分惋惜。
汪长风赶紧道:“昨夜实在不知是仙人为我疗毒,还以为真的要把我煮了吃了呢。”
怪仙人又嗤了一声道:“你又不是奇珍异草,一身臭皮囊而已,有什么好吃的?”
汪长风闻言频频点头。
怪仙人正色道:“老道以雪芝仙草为引,加入独门药草,熬得一缸纯阳汤,经过几个时辰的药浴,想必你体内毒性已解,不会再留后患了。”
汪长风暗中运起自然感应功法,只觉丹田之中气息比之前又充裕了许多,运转刘畅更胜以往,没有半点阻滞之感。
怪仙人哂道:“你这运功的法门,可是得自依云那小子所授?”
汪长风闻言吃了一惊,依云大师乃是北斗星云派的创派祖师爷,乃是百年前的绝顶高手,在这怪仙人口中说出来,竟像是后辈小子一般。
怪仙人见他神色,似是猜到了汪长风心中所想,道:“依云那小子的道行乃是我门中一个不成器的弟子所教,那弟子自己也只学到些皮毛,教出来的徒弟能好到哪里去。”
汪长风这次惊得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原来依云祖师爷的师父是怪仙人门下的一个弟子,听起来还是个不怎么成才的弟子,这关系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也间接成了怪仙人门下?这个转折着实有点大。
汪长风嗫嚅道:“依云祖师乃是我北斗星云派的创派祖师爷,我只是门下一个后生小子罢了。”说到后来,越发没了底气。
怪仙人摇头叹道:“什么狗屁祖师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也敢开宗立派,简直是误人子弟。”
“您老人家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依云祖师爷当年是何等的绝顶高手,百年之内无人出其右。”汪长风一听怪仙人越发贬低起自己的创派祖师,心中有些不忿起来。
“还不服气?老道且问你,你这运功的法门如何修习?”怪仙人问道。
“我派讲究天人合一,我修习的叫做自然感应功法,乃是吸纳周身天地自然之气,贮于丹田之中,再融入四肢百骸,最终为我所用,与一般的内家真气不同。”汪长风侃侃而谈
“既是天地自然之气,若天地之间有浑浊之气,或是有毒瘴之气,也一并吸纳不成?”怪仙人步步紧逼。
汪长风一愣,这一点好像确实没想过,平时修习之时周围也没出现这种环境,便有些不确定道:“那应该是不能,只是我修习功法之时师父并未明示。”
怪仙人嗤了一声,又问道:“此其一。你说吸纳之气贮于丹田,丹田犹如水缸,总有充满溢出之时,你不加辨别吸纳一通,岂不是相当于人之胡吃海塞,白白浪费丹田宝贵空间?”
汪长风摸摸脑袋,想了想确实如此,每次自己修习功法之时,确实不多时便将丹田充满,便再也无法继续吸纳。只是近来好像丹田容量剧增,所贮存之气也多了许多。但丹田总有一定之量,即使你全吃山珍海味,不也早晚被占满?
怪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