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晨扛着整穗糖葫芦回到梁府时,刚一进府,就见全府所有的人都在院中毕恭毕敬地站着。为首一老人,背着双手,死死盯着梁晨,待看见那一把糖葫芦时,纵使老爷子见多了大风大浪,还是惊地微微张开了嘴。
“你你你,畜生,你这又玩得哪一出?”老爷子皱着眉头,怒骂道。
一旁的梁慧也是惊地说不出话来。
梁晨一进门就发现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自己,纵使脸皮子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为首那老头子肯定就是自己的爷爷梁德了!梁晨挠挠头,笑道:“没事没事,给一个小丫头买的。”
梁晨一边说,一边在人堆里寻着。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找出来个子小小的红袖,无视了梁德的眼神,梁晨朝着红袖招招手:“丫头,过来!”
红袖自打梁晨扛着糖葫芦进门就想到了,但当梁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红袖还是觉得脸皮子薄,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慢慢悠悠往梁晨身边走去,梁晨看这速度,不比乌龟爬的快上多少,看得心里着急,快步走上前,从梁德身边走了过去,把糖葫芦放到了红袖的手里:“磨磨蹭蹭的,怎么得,不想吃糖葫芦了。拿去吃吧!”
红袖红着脸点了点头。
梁晨这才走到梁德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孙儿梁晨,见过爷爷!”
梁德一怔。这么多年了,梁德何曾见过这架势。除了自己拿着棍子的时候这小子能老实一点,其他时候,不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而且什么时候还对小丫头这么客气了,不拿鞭子打人都算好的,还买糖葫芦?碰上鬼了?
面圣三天,这小子变性子了?
不对,梁德仔细打量着梁晨的眼睛。
这小子不太对劲!
梁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梁晨。
梁晨抬起头,看向梁德。
“爷爷,你这样看孙儿作甚。孙儿脸上长花了?”
梁德黑着脸:“你跟我来!”
说罢,转身走去。
“慧儿,你也来!”
“是!”换上一身淡绿马面裙的梁慧毕恭毕敬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梁晨见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了上去。这梁府实在太大了,若是不赶紧跟上,梁晨估计自己就寻不到了。
梁德领着梁慧梁晨,穿过前院,又过了三道门,最后过了一道垂花门。迎面一座假山石。但这假山石与寻常的有所不同,山上没有花草,而是插满了刀枪剑戟,正上方,竖着一柄六尺高、手腕粗细的铁枪,枪头幽幽冒着寒光。
梁德悄悄回头瞥了一眼梁晨,见梁晨面色如常。这才扭过头去。
殊不知梁晨心底已经是惊涛骇浪,他何曾见过这架势。但他现在并不敢表现出来。
这是自己家,若是表现得太过惊讶,难免惹人怀疑。虽然那边潇已经知道自己失了忆,但若太过反常。肯定也会惹人怀疑。
从假山石边走过,梁府正中便是一块人工湖。梁晨看去,暗自咂舌。当真是财大气粗,这人工湖怎么都得有几百米宽了。
湖中心,有一四层阁楼。通体由石块垒成,外附铁皮。完全就是一座堡垒!
梁德带着梁晨梁慧,从湖上的小道进入了阁楼。
外头已经是日落西山,阁楼里却是亮如白昼。
阁楼一层没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尽是牌位。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牌位前不像别家供着酒肉蔬果,而是寒光闪闪的七柄长枪。
三人一进门,大门轰然关闭。
梁德径直走到牌位前,一手握住头柄长枪。枪身一转,身随枪转,枪头带着破空声直直冲向梁晨,在梁晨面前戛然而止。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梁晨已经能感受到枪头的寒气,隐隐能闻到红缨上的血腥气。
“不要叫我爷爷!”梁德沉声道:“你究竟是谁,我孙儿梁晨又在何处?”
梁晨往前迈了一小步,额头直接贴上了枪头,枪头锋利,直接浮出来一点血印。
“我就是梁晨!”
“屁话,那小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长得一模一样,可你的眼神不像!”
梁晨一下子笑开了,猛地拉开衣衫。右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肩直接蔓延到了腹部。
“爷爷,这是我五岁那年。家里进了刺客,一刀差点给我劈成了两半,还是您请的名医,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这道伤难道做的假?”梁德看着那道疤,枪猛地一颤。这他记得,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自觉亏欠,对这孙儿言听计从,才养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
梁晨扭过头,把头发撸起,露出了左耳,耳后长着一粒小小的肉痣。
“若是那做的假,那这胎记可能证明?”梁晨接着说道。
梁德细细看去,放下了枪。转身把枪放回了牌位前。嘴里一边说着:“莫怪爷爷,实在是你这变化太大!爷爷不得不小心。”
梁晨重新穿好了衣服,毕恭毕敬道:“孙儿不怪爷爷,在梁府这处境下,小心一点是正常的。”心道好险,还好从小方那对这身体了解透彻,要不然今天还真难糊弄过去。
闻言,梁德猛地转身,看向梁晨:“听你这话,你发现了什么?”
梁晨走到牌位前,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位先人。嘴里说道:“孙儿昨日与边潇玩闹中,突然晕厥。幸亏孙儿有保命之法,留了一条命。但这记忆却丧了十之七八。明明只有我和边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