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梁晨没有想到的是,那日将王玄策甩到墙外以后,王玄策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了半分踪迹。两千号人把周围五里都翻了一遍,也没看见王玄策的影子。
董毅也答应了梁晨,会继续派人寻找王玄策,只要有王玄策的消息,马上飞鸽传书到大良,告诉梁晨。
梁晨虽然还有些放不下那孩子,但也没办法,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这已经到了淞国境内了。
出了肖家,再往西北方向快马奔上四五天,就能到大良地界了。
……
那贵公子学着边潇的模样,喝了一小口,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显然这擂茶有些不和胃口。这也难怪,说是茶,但又是果脯又是咸盐,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说实话梁晨也有些喝不惯,但看边潇那一脸享受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索性就不把这当做茶了,就当是一碗稠点的刷锅水,这么一想,虽然更恶心了,但这股子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那贵公子看了一眼梁晨,面带着几分赞叹,说道:“前些日子,我听武国的英国公也曾说过跟公子一样的言论。说这跨血缘的结合,有悖人伦,生下的不是天才就是废人,而往往废人居多!英国公神机妙算天下皆知,倒是没想到公子也有这般见解!在下易虎,武国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这英国公,梁晨知道,当年辅佐着李二杀兄篡位的能人,李二登基后,直接赐姓李。
武国英国公,李世勣。
但梁晨却也没想到,在这个讲究血脉纯正的世界,居然有人会反对近亲结婚。
梁晨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在下陈思!”
边潇道:“在下萧力!”
易虎拱手行礼,三人算是见过了。
虽然国家征战与百姓无关,各国百姓互通也是常事,但梁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武国人不舒服,不阴不阳地说道:“不知易公子来我淞国干什么?这好像不是武国的地界吧!易公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易虎轻轻一笑,自然是听出梁晨口中的挤兑,道:“梁公子对我怎么这么大的敌意?我是武国人不假,但我可不是李二的家人。说实话,我们这些穷庄稼汉,对这皇帝可没什么归属感,谁做不是做,我们只管交税就好。若是有一天,整个武国都姓了宋,我也没有半分不喜。”
此话倒把梁晨说得一愣,国家国家,国之不存,家将焉附?怎么又有这般不把国家君主放在眼里的人。
但仔细一想,这话也并无道理。不管谁是皇帝,只要不是从什么破地方出来一个绿眼睛的外邦人,这都是黑眼睛黄皮肤,有什么区别?改朝换代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吗?万一换了一个更加圣明的君主,倒还是百姓的幸事。
想到这,梁晨举起已经凉的差不多的茶碗,道:“想不到易兄如此豁达,陈某以茶代酒,敬易兄一杯!”
说罢,咕嘟嘟就灌了一口。
易虎打量了一下茶碗,有些不知所措,苦笑道:“陈兄敬的这酒,在下可喝不下去。实在是……烫手!”
看着易虎苦大深仇的模样,再看那冒着热气的擂茶,梁晨的脸上不禁浮上了一抹笑意。
倒是边潇,又是那不死不活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波动,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远方,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样。
梁晨也奇怪,自打那天从惊魂崖离开后,边潇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望着一个地方发愣,问他在想什么,每次都是笑嘻嘻地搪塞过去。
莫非……
梁晨脑海有一个念头浮起,一个这些天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的想法。
易虎看了一眼梁晨和边潇身后的包裹,问道:“莫非陈兄和萧兄也是去普华山看热闹的?”
“普华山?”梁晨有些疑惑,这地方他倒是知道,听说景色十分壮阔,整座山脉宛如苍龙卧海,每日清晨都能看见山顶发出七彩霞光。但这也是赏景,跟热闹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普华山赏景我知道,但是有什么热闹看?”梁晨疑惑道。
那易虎一愣,猛地一拍额头,笑道:“害!感情二位还不知道?不应该啊,这事应该在淞国已经传遍了才是。”
梁晨解释道:“我们哥俩是跑商队的,这些日子到处跑,前两天刚从翰国回来。”
“我就说啊!难怪啊!”那易虎恍然,小声问道:“你们知道梁阎王吗?”
梁晨一愣,跟边潇相视一眼,自己爷爷又干什么事了?
嘴里忙道:“知道知道,这梁阎王怎么了?”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何止是知道,这可太熟了。
易虎抬起头小心翼翼四处打量一遍,见没有什么人,这才低下头。见到梁晨和边潇那惊诧的眼神,尴尬地笑了一笑,低声解释道:“这梁阎王本事太大了,听说连千里外的事都能听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鹰犬,万一叫他听我在这嚼舌根子,别把我们几个抓去活剐了!”
梁晨和边潇憋笑憋地辛苦,强忍着笑意看着那说得眉飞色舞的易虎。
耳听千里,这不就成了妖怪了?
梁晨故意做出饶有兴趣地模样,他也想看看这外人眼中,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怎么说也不会比董毅那天生八臂,睁眼吃人来得里离谱吧!
易虎见梁晨眉头微蹙,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易虎心里不免有几分自得,看样子自己的话还是有吸引力的。
他可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自己口中能耳听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