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虽然已经跟着师傅来了一个多月的义庄,但是乾子骏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这里。酸胀发臭的尸体每每都让他能把昨晚的晚饭和胆汁都吐出来。
张升却是没有半点不适应,好在自己的师傅只是像仵作一般翻看死者的尸体,并不下刀,要不然自己一定会沉浸在噩梦之中,天天被吓死。
“义仁,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张升用净水擦干净手低低说道。
暗处的黑影沉默半晌,沙哑的嗓音充满着无尽的恨意,“张升,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承诺!帮我杀了凌霄子!”
乾子骏内心一惊,“他可是恶人谷第一的魔头,邪魔刀法凌霄!师傅,去不得。”
张升朝黑影深深看了一眼,“放心,必不失信。”
看着逐渐走进阳光之下高大男人的背影,义仁的指节深深的扣入义庄里面的黑泥地之中,残缺剥落的指甲里全是鲜红的血迹与黑泥相互融在一起,十指连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他的双眸中迸射出蚀骨的恨意。
双腿经脉已断,烈火烧灼了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是一个废人的他早已经失去了为妻儿报仇的能力,张升,希望你一定不要让我失去唯一的希望,我等着你回来!
乾子骏快步跟上张升,脸上露出急切的焦急,“师傅,不要去,那人虽不在恶人榜上却是个比旁人更惹不起的存在。”
“他的刀法霸道嗜血,听说是以食用婴孩和女人练就的邪功,曾经整整屠杀了一个村子的妇女和儿童。
这几年呆在在恶人谷练功,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高,所以在恶人榜上百晓生都无法为他排名。可是,即便如此,也从没有正派人士敢打他的主意,师傅,传言说凡是死在他刀下的亡魂皆死状凄惨,全身皮肉干裂,鲜血流尽而亡。”
“知道了。明天我早上去一趟恶人谷,酒楼的活计你先帮我顶着。”张升好似并没有听见乾子骏刚刚的话,面色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恐惧与害怕。
乾子骏心里着急的直跺脚,他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师傅就这样葬送在凌霄子的手上。
他继续不懈的朝张升好言劝道:“师傅!……这可不是像上次的独臂书生,他们两人功力可不在一个层次上。再说这恶人谷里还有其他的强者,就连当今英雄榜排行第一的武圣人轩傲天都不敢去的地方,那里可是正派武林人士的禁地!”
“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那凌霄子曾与当今排名第五位的虹霓裳王钰霄比斗过,还伤了他的一双腿。”
张升走到杂货铺子用了两文钱买了一副地形图,看了看,暗暗记下恶人谷的方位。他又走到马房用了五两银子租了一匹快马,牵着枣红色的骏马走在街上,想着凭着快马的脚程,大概来回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样算起来,花家的活计可能需要自己这个徒弟顶上一个月的空缺,原主的母亲也需要乾子骏多多招抚。想到这里,他从胸口的夹层中掏出一本简陋的蓝皮本子丢给跟在后面,皱着眉头,一脸哭相的乾子骏。
突然一个重物砸过来,乾子骏本来还想抱怨几声,捡起来拿到手中摊开一看,居然写着《练气内功》几个大字。
随意翻开几页,就是连乾子骏这个平时不长心的练武废柴也知道张升随意丢给他的这本练武秘籍有多么的厉害。
“师傅?……我、这是给我的?”乾子骏激动的声音发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厉害的功法,随意放在别的门派那都是压箱底的宝贝,就是与自家的灵剑谱相比也毫不逊色。
想到江兴那小子使了那么多的心眼就为了得到自家的灵剑谱,还听说只有半本,而自己的师傅随手就传给了自己这么厉害的心法,乾子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张升点点头,他把自己之前修仙时的几个练气期的心法整理了几个通俗易练的编写成书。
抬起头,漆黑乌亮的眼眸看向乾子骏,缓缓说道:“这算是……你们武林人士说的内功心法吧。我不在的这几天酒楼和李氏就拜托你了。不过刀工也不能落下,冬瓜你也切了几个月了,你跟花掌柜说说,明天换成豆芽。”
“啊?……豆芽。”心里本来是期待猪肉的,不过练习心法也需要时间,还有自己师傅的亲娘,那可得伺候好,半点差错也不能有,想到这里,乾子骏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师傅,您放心,这些我都给您办的好好的。不用您担心。”
张升满意的笑了,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是个能办事的人。
安排好了这些琐事,张升心头一松,他更习惯与人比武拼杀,处理这些生活上面的事情他实在不如乾子骏的圆滑利落。
没有了后顾之忧,张升一个翻身,跨上马背,高高的黑色马鞭在空中扬起,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乾子骏担心的看着张升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花家酒楼走去。
……
夜晚,灵剑派。
乾丰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银白的月白洒在他的身上。自从那次之后,自己的儿子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手中的另外半本灵剑谱被他紧紧攥住,幽黑的眸底有着一丝丝挣扎,但是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山上的历代掌门祠堂,乾丰拧紧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掌门。”江兴此时走到乾丰的身后,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