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剑锋一指,冷冷的寒气从他的龙吟剑中直指一边的张升。
张升的黑眸直直的看着江兴,漆黑乌亮的双眼,没有半分杂质,幽深的如同一潭平静无波的深潭。
看着张升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江兴后面的质疑和讥讽却是半点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嘴角咧了咧,却半点言语都发不出,眼前的事实已经然他震惊,每一刀都无比的精准,每一刀都恰好合适,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再看向张升手中的黑铁菜刀之时,江兴的眼中不再是满满的不屑和嘲讽,而是满心满眼的恐惧和压抑。这个男人居然用一把菜刀赢了?
百晓生看着江兴失魂落魄的凄惨样子,心里多了几分同情和惋惜。
他一开始也不相信梅林鸟上面一刀毙命,半点血迹都没有的刀法居然是一个用菜刀的侠客能做到的。
以他百晓生在江湖这么多年的经历,他敢说就连天下第一的武圣轩傲天都不一定能做到,而张升做到这一切只用了短短几个月。
作为曾经击败过张升的江兴来说,只会觉得更加荒缪和无力。
百晓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怪江兴生不逢时啊,以江兴的天资已是上上乘,可惜他的对手是这个比他强大百倍的张升,要是没有张升,或许过了几年,江兴就会成为第二个武圣也说不定。而现在只能止步于此了……
江兴脸上已经扭曲,狰狞的神色深深的烙印在他苍白的脸上。
颤抖的拿起手中的龙吟,双脚已经无力,根本没有办法支撑着他整个身子。
比试场外面的武林中人根本不知道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原本还是一个谦谦少年的灵剑派右护法江兴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如丧家之犬般的落魄样子。
百晓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升,最终无奈的高声宣布道:“菜刀门的张少侠赢得两次比试,这次赌局最终获胜的人是……张升。”
随着百晓生的话音落下,下面的门派一阵惊呼,只有菜刀门的七八个人带头在那里又唱又跳,激动不已。
乾子骏屁颠屁颠的跑到江兴的面前,狠狠的呸了一声,“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师傅的厉害了吧。对了,这次赌局当时可是有彩头的!”
听到乾子骏的话,江兴猛地握紧手中的龙吟剑,他身形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龙吟剑已经被他死死的抱在怀中,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
乾子骏脸上的嘲意更浓,他转头看向百晓生,指着江兴手中的银白宝剑假意问道:“喂,百晓生,比试之前可是说好了,谁赢了龙吟剑就归谁,现在我师傅赢了,怎么这姓江的家伙想赖账啊!”
百晓生看着神情惶恐的江兴,他知道要了这把剑就是要了他的命啊,可是赌约就是赌约,说好的事情就是在舍不得也要兑现,否则以后在武林上的名声也就会一落千丈。
百晓生不忍的缓缓朝江兴开口:“江少侠,按照当初的约定,这龙吟剑……”
江兴的指节已经泛白,攥着龙吟剑的指甲已经渗鲜红的血迹,他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攥着的手放了又松,却始终没有办法送出手中的宝剑。
现在他才知道,当时张升输了比赛时候的不舍,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没有了手中的宝剑他就等于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复兴江家,武林盟主,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镜花水月,他这十几年的谋划和筹算都成了一场空。
他眯起双眼,狭长的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张升,上次你输了赌约,我曾答应你比试第二次,赢得的人能得到龙吟剑。如今,我输了,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比试第三场,还是以龙吟剑为赌注,如何?”
江兴此话一出,在场的武林人士和百晓生都愣住了,他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万刀门的朱掌门憨直的讥笑出声,“人家张升那时候只是一个混混,与你一个灵剑派的入门弟子比试也是你先逼迫的,还夺了人家的宝剑。
当时我记得他可是说这剑是你爹江城送给他老爹的,人家还出了丧葬费把你亲人给厚葬了。
现在张少侠凭着自己的本事重新赢回了自己的东西,你一个堂堂名门正派的右护法还胡搅蛮缠起来,真像个娘们一样。”
“就是,这剑本来就是人家的,你爹那事也没有人证,魔教找了那么久都没找龙吟剑,偏偏给一个厨子拿着,说不定就是你爹怕这宝剑落到魔教的手中,才偷偷给了你爹,否则魔教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偏给一个没有武功的厨子拿着?”
“这张少侠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有为啊。就别人这样的剑法哪里会是那种偷人宝物的龌龊之人,江兴,不要以为你成了灵剑派的右护法就可以信口雌黄,污蔑张少侠!”
……
大家围在张升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江兴心里恨极,可是他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是灵剑派的右护法,他是武林中最有前途的少年侠士,他还有成为武林盟主,他不能失控,他不能得罪这些武林前辈。
江兴深深攥紧手中的长剑,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张升,“张升,你敢不敢答应?”
张升此时的脑中根部无力思考,上万根银针持续的刺入他的识海之中,如同凌迟一般的承受着神魂分裂的尖锐刺痛。
额头上的青筋从皮肤中暴起,一根根血管从皮肤里突出来,显示出可怕的狰狞。
【8866: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