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的路上都点着灯的，韩耀灵轻车熟路的来到厨房，隔着不远处看见有两个粗使婆子打扮的老妇，揪着一个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似乎是抓住了一个小贼。
一个胖胖的老妇揪着地下的小贼的头发，“好啊，小贼胆子不小，偷东西偷到我们府里啦，看老婆子怎么收拾你。”
只见另一个老妇给她递了一根柴火，韩耀灵看了半天才认出，似乎是厨房的张婆子，另一个不认识。
“住手！”眼见着要打那个小贼，韩耀灵还是决定去看看，若是那人是惯偷，就交官府，若是被逼无奈，问清原由再打算。
韩耀灵缓步走过去，张婆子见状立马跪下见礼，另一个老妇还站在那里，张婆子扯着另一个的衣袖，“快跪下，是姑娘。”
另一人愣了一下，似乎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事，连忙扔了手中的柴火棍，“见过大姑娘。”
韩耀灵撇了两人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搅我清梦，给不出一个解释，韩府的规矩二位可知道？”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十一月的天气身上只裹了一层衣服，穿的太久，都破烂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张婆子在韩府待了十来年了，按理说也是老人了。
只见她说到：“回姑娘的话，我与采买的王婆这几日总发现厨房的糕点和做好的饭，总是无缘无故的少，关键是丢的太多，就算是拿我们的月钱贴补也不够啊，所以我们两人商议，到值守的时候，藏起来，看能不能抓到贼，不曾想今夜，我们两人结伴去茅房的时候，看见这小贼从狗洞里钻进来，我与王婆两人上前将他扭住，本打算交给管家，谁料这厮居然咬人。”
张婆子将自己的袖子撩上去，胳膊上有两排流血的牙印，随即又说：“这才有了这一幕，姑娘明鉴，我老婆子说的句句属实。”
韩耀灵心里已经有了数，看着这个孩子怕是天冷，又没吃的，才过来偷东西的。当下说到：“这般小时不必了，这孩子怕是又冷又饿才偷东西的，张婆子王婆子，你们二人明日去账房各自支一钱银子，告诉账房的人，赏的。”
两个婆子一听连忙磕头，“大姑娘心善。”
韩耀灵看了一眼地上半天没动的人，眉头紧皱，“你们二人带着他跟我来。”
……
韩耀灵坐在桌子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蘸着白糖吃糯米糕，约莫过了两刻钟，东边的房间过来一个精瘦老头，年过半百，穿着灰色的长衫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大眼一看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韩耀灵赶紧将嘴角的糖渣擦掉，“大半夜的打扰了，秦大夫，那个孩子怎么样？”
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是韩耀灵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秦大夫随意的坐到韩耀灵对面，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内人烧了热水，给洗了一下，是个小男孩，哈哈哈……”随即却又说到，“姑娘带回来的时候，老夫大眼一看，嘿，跟个六七岁的小娃娃一样，刚才给他号了脉，检查了一下身上，这孩子的乳牙都已经换掉了，少说也十二岁了，估计是有些日子吃不上饭，给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