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七班宿营地的时候,那轮明月已经遥挂于中天,洒下一片清冷的光晕。
篝火仍在燃着,火势却有些恹恹。
漩涡鸣人和春野樱睡眼朦朦,似坚持着不睡过去。达兹纳早已在帐中睡下。
宇智波佐助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神情淡淡的,回来后只是让漩涡鸣人与春野樱进去帐中休息,别的没说什么。旗木卡卡西在一旁示意漩涡鸣人与春野樱去休息,便拿起《亲热天堂》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春野樱眼睛有些迷蒙,看见宇智波佐助袒露着右臂,想问什么,最终没有开口,钻进了另一顶帐篷。
那轮明月渐渐西移。
几道清冷的月晕透过茂密树叶子,在地上便形成一点一点冰霜似的景,很是迷人。
许久之后,一道声音轻起。
“谢谢”仍是,淡淡的,像是不带什么感情那般。
旗木卡卡西稍微下移了一下手里的书,唇角微微一动像是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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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格外明熙。
漩涡鸣人轻轻踢着脚下的碎石走在前面,一脸陶然。旗木卡卡西依旧走在最后。
身后不远的海湾面上模糊可见未完工的海桥。其规模之大甚至跨越海湾直抵大陆。有一两小舟轻泛轻摇。
波之国已经到了。
春野樱也欢快起来,到了波之国任务完成就可以回村。对于从未出过忍村的她,路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但久了思乡的情绪便越发浓了起来。
可能心中欢快,她不由自主的极小心地微微侧首,眼角斜了一下身边的宇智波佐助,发现他仍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再想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想吧。
宇智波佐助微侧首道,“怎么了?”
春野樱怔了一下,忙应道“没…没…”秀气的脸蛋红霞悄悄染遍,心中却不由嘟哝道,佐助的感觉怎么这么敏锐,偷看一下都不行……
宇智波佐助有些奇怪,也不细问。
天气渐渐的有些热起来,宇智波佐助伸手将额上的木叶护额轻轻摘下放于背包,现在的他一身宇智波家族特有的短衣短裤上蓝下白,有些小,也碍眼,着实很让他不习惯。
他不喜欢这种服饰。从小就不喜。却独独热衷于云衫蟒带长袖锦衣,这个癖好那时候还一度成为家族族人的茶余饭后的闲聊笑谈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后来家族破灭,他的钱不多,随着身体的成长只能堪堪维持两套衣袍的换洗。
这次任务他只好将那个人以前穿过的衣物带了出来……
过木桥,便可远见房屋依稀在前。
达兹纳却并未欢快起来。这一路上他实在很有些担心受怕。鬼兄弟的袭击虽然被很快碾灭,任务也由于漩涡鸣人的坚持而继续,但是他们不可能呆在这里太久,一旦他们离开……
达兹纳想到很多,想到很多人与事---自己的女婿凯沙已经被迫害而死,多年相交的挚友基奇因为害怕卡多的势力而一度提起放弃造桥,女儿无依孙儿年弱,如果自己死了……
“在那里!”募然一声大喊打断了达兹纳的思绪,只见漩涡鸣人一脸兴奋的左瞧瞧右看看像猴儿那般跃来跳去似乎发现敌人的样子。“那里”募然又是一声大喊,漩涡鸣人飞快甩出苦无,双眼冒光。
春野樱额头冒汗心中腹议着蠢货蠢货…
旗木卡卡西神情恹恹,无奈着近前错开并不多繁茂的灌木丛,却是一只雪兔惊得摊在地上全身颤颤人来不惊。漩涡鸣人却近前抱起雪兔一脸惊爱地磨蹭却忘了野猪外兔肉是他最爱的野味……
但是,雪兔只在白雪下隆冬时才可见,甚至在火之国这种暖气后的国家里极其少见……
一片青叶随风而落。
有鸥鸟振翅而东飞,带起几许肃杀。
森林尚青,花草正劲,不远处的湖面上涟漪随风。一场战斗突如其来,有突兀散去,便已经悄然落幕,时间不长,像梦一样有些不真实。
漩涡鸣人受伤的左手好得很快,但旗木卡卡西查克拉耗尽却仍昏迷着。今夜无月,只有清风,近海而带着腥味儿咸咸的却是湿润而冰凉的,有别于木叶忍村,宇智波佐助却很喜欢这种味道。
感觉有些熟悉,但他是第一次听海。
黯淡苍穹下,不尽的海潮起起伏伏浩浩荡荡,冲上沙滩,前浪未去后浪再起,浪声清越而刚劲铿然生生不息与天地相存,纵使逝者往矣百代过客柯烂深山而卒莫消涨盈虚,有清风来乱发,有清水自湿身。
宇智波佐助枕着双臂,躺于沙滩之上,额前碎发拂动,身下之衣尽湿,赤双脚,望苍穹。
沙滩上走过的痕迹被海水抚原,仍如之前。苍穹黯淡,却依旧浩瀚神秘而悠远,带着沧桑带着古老望不透看不穿,佐助只是静静仰望,冥冥之中像迷途中离家已久的孩子。
在苍穹之下,苍穹在他眼眸里。不管黯淡与否一如既往。
他的眸子依旧俊美而迷人,若柔水明澈似未渊漆深,里面像是有沧海桑田像是有星移斗转。他的身上总带着股气质,淡淡的,冷冷的,似苍穹,浩瀚而神秘。
海潮不息,一遍又一遍涌上沙滩,荡过他赤着的双脚,轻润如熙,冰冰的凉凉的,柔而细腻,如夏夜里黄昏时梧桐兼细雨似醉酒中料峭春风拂面醒,风乱发,潮动心。
夜而无月,海天相接处一卷茫茫然。
苍穹里有颗星摇挂,黯淡而无依,像是在无助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