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旦之后,孙元起就开始掰着指头一天天算,看看耶鲁大学、的人什么时候能带着十八万美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想人家京师大学堂筹办的时候,每年的预算是三十万两白银。自己到他们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只能天天等着美元来救急。看来,为了学校能够有充足的资金保障,少不得要借鉴一下后世的创意,开办几个校办企业。
结果,耶鲁大学、的人没盼来,老赵却带着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赶着一大队马车回来了。老赵认真执行了孙元起交代的“悄悄”原则,连bei jing城都没进,直接把人和马车带到了经世大学。孙元起知道后,立马出门去迎接。
三个月不见,老赵明显黑瘦许多,但很jing神,老远看见孙元起,便喊起来:“孙先生,俺回来咧——”待到近前,老赵恭敬地跪下给孙元起磕头,后面的看上去不少是是以前义和团的孑遗,见老赵跪下,也都伏了一地。
孙元起立马上前扶起老赵:“老赵,你这就见外了!哎呀,黑瘦不少,路上吃不少苦吧?”
老赵眼圈一红:“先生,您说得是哪里话!俺本来就是黑瘦黑瘦的,你不知道,俺一回去,庄上人都说俺遇到贵人享了福,白胖不少。听说俺天天就这么光吃不干活,连镇上的张老爷都羡慕,说俺是有福之人!哪里有黑瘦?……”
正絮叨间,老赵家的,还有赵景惠、赵景行、赵景范、宋景尧三人都迎上来。长久不见,老赵家的、赵景惠、宋景尧都有些眼泪汪汪的,赵景行、赵景范如今倒有些文化人的样子,规规矩矩上来给老爹请安。老赵见了,眼睛喜得都弯起来,却不忘每人赏一巴掌,嘴上还说:“混帐东西,没给孙先生添麻烦吧?”
待看到宋景尧,连忙向后面的人群堆里招手:“宋老二,你过来,看看你家的闺女,现在你还能认得不?”
话音刚落,后面有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抹着眼泪走过来。孙元起还疑惑呢,宋景尧已经一边哭着喊“爹”,一边迎上去。感情是老赵把宋景尧的父亲给带来了。
看着他们父女抱头痛哭,老赵一家也在旁边陪着落泪。老赵抽着鼻子介绍说:“这是景尧他爹,逃荒的时候一家人走散了,景尧就跟着俺,后来就遇到先生您了,没吃什么苦。唉,景尧他爹可就遭了罪咯,媳妇、小子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这次回去,俺碰到他,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想着他还有个闺女在这儿,就把他给带来了……”
孙元起拍拍老赵肩膀:“你做得非常对!等会儿,你安排一下,那边还有空房子,把老宋一家安顿下来。老宋要不想回去,就留在学校吧!”
“那太谢谢孙先生了!”老赵连忙作揖,过去拍拍宋老二的肩膀,“老二,不要哭了!一家人见面是高兴事儿,哭什么?看看你闺女,白白胖胖的,没遭一点罪,还不过来谢谢孙先生?”
宋老二才收了哭声,带着宋景尧来到孙元起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孙先生,俺宋二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俺就是做驴做马,也要报答你!”
老赵在一旁说道:“胡扯!什么做驴做马?告诉你,孙先生可是天底下顶顶个的好人!刚刚孙先生说了,你要是乐意,就留在这儿天天享福!你是遇到贵人啦!”
宋老二一听,更是磕头不止。好不容易,孙元起才把他们父女给拉起来。
老赵又介绍道:“先生你让俺那那些乡亲带回去,结果大家伙儿回去一看,田地都荒了,屋子也倒的倒、塌的塌,家里人都没法过活,都要跟回来。俺想啊,先生您临行交代了,说如果愿意回来就再回来。这么着,就拖家带口地一起过来了。”
孙元起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看着人群中男男女女满脸风霜的颜se,再看看他们两家人亲热的样子,知道他们肯定有一肚子话要说,便道:“老赵、老宋,你们大家伙儿都先回家看看,把这些人安顿下来吧。”
老赵一听,不乐意了:“家里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家不都在这么!屋里的、景惠、景尧——”说到这儿,老赵回过头对宋老二说:“对了,宋老二,你闺女现在叫‘景尧’,多好听的名字,孙先生给起的!以后可记下了,别‘红桃’‘红桃’地叫,不好听不是?”
听了老赵的教训,老宋一边抽搭一边连连点头。
老赵这下才满意,又教训那三个女xing:“你们三个站在这里干什么,干净回去收拾做饭,没看到这么多人么!景行、景范,杵在那儿跟木桩子似的,还不过来帮忙?”
把家人通通训斥一番之后,老赵才朝孙元起做个揖:“先生,您交代的事情,俺照着做了。这东西还得趁着现在热乎劲,给赶忙结清!”
看老赵的倔劲儿,孙元起只能同意。当下,先让队伍中的妇女老幼跟着老赵家的一起过去,该休息休息,该做饭做饭,该收拾房子收拾房子。只留下青壮年,赶着马车望成蹊馆而去。
老赵拉着孙元起走在前头,低声先孙元起汇报这次河南之行的情况。关于甲骨文的发现情况,以前中学课本上介绍过,孙元起模模糊糊知道一些:许多年前,在河南安阳县小屯村以北、洹水以南,靠近殷墟的农田里,农民犁田时,时常发见刻着图文的甲骨。农民们不知道这些甲骨的来历,以为年代古远,可以治病,收起来卖给药材店,称为“龙骨”,药材店把这些龙骨再运到bei 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