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得这双鞋,他,他是我上山之时撞到的人,应该是下山,怎么会在这里?”被鬼婆扶坐起身包扎伤口的教众,虚弱的说道。
“哈哈,那就是奸细喽,捏死他。”悦乐笑得咧开了嘴,伸手就掐住赵府随从的脖子,一把就将装死的他掐了个双目圆瞪。
“嫂嫂,且慢。弄醒了盘问盘问再说。”钱思语踱了过来,还好不是误伤了自己人,也算是误打误撞捡了便宜,可等她走近细看,地上所躺的竟是赵丞相贴身随从之一,不禁冷了脸,而那人一见钱思语的脸更是一惊,这不是天快黑了见鬼了吗?少奶奶死了好几个月,连夜送出城去埋了的人里,他也有份,莫非这是冤魂索命?顿时浑身便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他一把拍开悦乐本已松劲的手腕,爬跪起来磕头,连连叫道:“少奶奶饶命。”
一抹浅笑从钱思语嘴角漾开,她蹲□去,单手支起对方的下颚,直视着那双眼睛,淡淡的开口:“你喊我什么?呵,少奶奶?”
赵府随从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太久,又垂下头去,连声讨饶。钱思语手中一用力,又抬起他的脸,另一只手啪啪啪就抽上几道耳光,声调也高了不少,喝问道:“说!你为何跟踪我的人,潜行于此,还胆敢喊我少奶奶,谁是你家的少奶奶!”
赵府随从被那几下耳光煽得有些发懵,额,认错人了吗?这也长得贼相像了啊,哦,对,眼前的女子是银鹰教的掌门,怎会是那死去数月的钱府千金,眼下小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一上来就错认人家为自家少奶奶,那这帮工修的墓主人,好像还是她的亡夫,还有丞相临行前的交待,宁死也不可报出身份,此时怕真是在劫难逃了,他一咬牙,不说话了。
“说不说!”钱思语再次抬高了对方的脸,看这架式怕是不愿再开口了,她一甩手站起身来喊道:“来人,搜他身!嫂嫂,你让开。”
悦乐立即就跳开几步,顺带着把麦包包扯上,走到了鬼婆等人身边。果然不出钱思语所料,赵府的下人,随身必带一枚铭牌,虽无名姓却有标示府内等级的图案,这块搜出来的小木片,别人看不出门道,她这个曾经住过赵府的人岂能不知,想他方才那句少奶奶,倒是勾起不少她对赵涵的恨意,别说赵丞相与银鹰教有仇,就算没有仇,赵府施于她身的过往就是她的第一笔仇!曾经天真的以为,身为当朝户部尚书的千金,爹就是她的倚仗,爹就是她最愿意信任的人,听之任之的盲从,险些错过了她的小溪,不仅让小溪遍体鳞伤,而且让她生不如死,如今修起这座墓,她就是下定了生同穴,死同冢的决心。手指用力的抹过小木片上的图案,一股陌生的杀意在她心头涌起,她冷冷的说道:“你还不愿开口吗?要知道,机会不是常有的,你若不愿开口,你将永远开不了口。”
赵府随从布满血污的脸上闪现过一丝犹豫,但还是闭口不言。钱思语赞道:“很好,确实是个忠诚的仆人。”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那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死后,我该把这块小木片和你脑袋一起装进木匣里,给赵丞相送过去吗?”
“你,你……”赵府随从混乱了,我说她是少奶奶,她否认了,而今她又搬出丞相大人来,她分明就是少奶奶死而复生了。
“太直接了吗?嗯,的确有些草率,可我们银鹰的仇家不是你家的丞相,便是那姓钱的户部尚书,有儿子还娶过亲的应该只有赵丞相府上闹得满城皆知吧,你满嘴少奶奶倒提醒我了呢,我说的对吗?”
原来如此,赵府随从头一歪,继续保持沉默。钱思语把宽袖一拂,边走边说道:“把这赵府的奴才暴打成肉泥!脑袋留下,让木工房做个木匣子装起来送还给他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