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九章白光如尊
西摩地。
九灵龙的光迹,收敛凝落在奥义经对应的字句上。
唵罗迷一忽儿谐韵的抖动,仿佛空间荡漾的波纹。
毗卢薮一见那些灵动的光芒,完成对原始经句的皈依,没有再镶嵌唵迦朵的注解——经句曾经发生过的这么一劫。
毗卢薮知道:九龙格依然流荡在十二诺昊的手里,自己真实的记难,很容易勾动十二诺昊仇怨的力量。
毕竟,没有了九灵龙,九龙格的法力必将大打折扣。是的,在时空间,从此的九龙格就会再也找不到——精神境界无限腾奋的旺火,而去表现极致灵魂力量的扩张。
一颗大树的后面,诺昊心疼的看着在奥义经句上、渐渐消弭的龙篆。
尽管他知道:九灵龙就是奥义经句原始纯音的一部分。
但是,当他动用音声术,领略那九灵龙落淀的余韵,却突然间发现:当自己的意念驾驭一道儿湍急的掠风声,飞临九灵龙的瞬间,不知不觉,竟然被毗卢薮那些守护原音的唵迦朵篱笆墙,死死地挡在外边。
舞莲微微一笑,弹动一颗晶莹的水珠子,正中诺昊的鼻孔。
诺昊被呛得打个喷嚏,连连咳嗽不已,不由自主地暴露了自己。
突然,他像一支飒然射杀出来、而不愿回招的长箭,固执地刺射九灵龙落辇的经句。
最极端的时刻,奥义经句自有他神圣的力量。一个执经修炼的人,如果执意毁杀敌对不化的威力,就是妄自菲薄,就是轻视经本的威望与凝固的法力。
毗卢薮并没有阻挡洞穿唵迦朵法力的诺昊。
舞莲挥动的粉红刀没有触及诺昊,就被毗卢薮的掌风打落。
诺昊手中的尖刀,被两手死死控握,嘶啦——
只见临空滑落一道刺目的弧光,牢牢嵌在经句上。
诺昊一见自己刺中的经句,并没有随着刀的颤动发出共鸣的谐音,就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刺到唵罗迷经句的灵魂。
毗卢薮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忤逆法典的诺昊生出忿心。
在最危机的时刻,他像一个坦然笑对死亡的人。微笑地面对杀戮,阖上眼睛。
他似乎看透:劫,一旦发生,只能淋漓流血般化为极致,艰顽凝结成的恨,才会有被化散的可能。
“唵!”
毗卢薮合掌默坐。喜嬗在心,凌厉刀锋下,燃焰的笑容——变作惨然、庄严、苦华的美。
诺昊并没有从经句中掳掠到九灵龙最后纯粹的光,却发现自己的那把刀已牢牢嵌在经书上。
“呃——吒——”诺昊暴戾地啸叫起来。两手再次较劲,意欲拔脱尖刀,再力猛刺。
毗卢薮微笑着,心里喜嬗祝赞万化的灵韵,仿佛瞬间焕生希望的歌……
回力拓拔的手,烈焰狂啸的激情,让诺昊拽刀的心触动最飙情的歌舞。
噌——
诺昊拔脱了一把刀。喜嬗中的亢奋,让诺昊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乾坤之力。
只见那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带着反射的惯性,还有毗卢薮心灵喜嬗旺火的法力,返向借力飞骋得仿佛一道眩目的闪电。
尖刀带动诺昊,激飞,扎在远处的树杆上。
嗡嗡地振动的刀,遂骤然折断。
就因为毗卢薮喜嬗推发的活力,强化了刀共振的力量。让诺昊的返力,比刚才的刺射更加迅猛。
没有了利器的诺昊,看着手执荆棘、走向自己的舞莲,转身就躲,一步踏上云辇。
诺昊狠狠地回望毗卢薮一眼。他知道:无论怎么样,在西摩地的林栖地,只要自己失败,就肯定与毗卢薮脱不了关系。哪怕毗卢薮看上去是那么无辜。
天空中的云辇突然发亮。云辇周围镶嵌的金光闪闪发亮。仿佛云辇的背后潜着另一颗太阳。
那种神秘的光,似乎比中天的太阳更要辉煌的多。
毗卢薮突然惊惧地睁大眼睛。他能辨鉴出:纯白光中不间断衍生的森森杀威!
一道白色闪光就像一把雕琢刻镂的快刀,目光触之,心寒。
毗卢薮知道:自己瑜伽苦行的修炼,正是因为一直未能触碰心性砥砺的终极,才甘愿清守、退隐林栖地,让自己一颗心再蹈苦行路。
而警示他不竭苦行的,就是这种穿透自己自瑜伽之火的白光。
本来,毗卢薮以为经历诺昊的掳掠,世俗留在那句奥义经句上的贪欲与执着会就此消散。
却料,万念在此处的盘亘远远没有终结。
这句奥义经句的苦难没有走完,毗卢薮知道:自己在词句的苦行就意味着没有走完。
阳光下,那本经本摊开着……毗卢薮无法呼唤自己一颗心的力量,去合上它。
既然还是苦行,那就摊着它……
只见十二诺昊就巍峨地站在云辇上。黄袍陀主手执九龙禅杖。
失去九灵龙法影的九龙格本来更像一个笑话。可是,此刻的九龙格,似乎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可怕。
九灵龙瞬间消迹。九龙格却似乎从另一个空间复苏。法力根本没有像预料到的那种衰减。
但毗卢薮却能够从白光中,清楚感受到:失去九灵龙法力辉映的九龙格染著到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十二诺昊向毗卢薮遵行皈依礼。
恰恰此刻,毗卢薮显得更见端庄和恭敬。
“苦行尊!你有慈悲心,执意戒律。那就把杀戮交给舞莲吧。”舞莲小小身躯愤怒中,绽刀的姿态,就像一朵突然怒放的莲花。
翻浪腾奋的身躯,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