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
丁佩佩一时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皇上终究是皇上,自己没有能力和皇上抗衡。
若是自己再说一句,说不定以前陈芝麻烂谷子地事情皇上都会想起,自己的人头也留不了几日。
但是若是坐会女子,只怕以后定会是夜夜睡不好觉,丁佩佩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皇上——”
“下去吧。”
周南轩丝毫不给丁佩佩说话的机会,丁佩佩愣在原地,眼泪已经簌簌留下。
“皇上,奴才只想做丁公公。”丁佩佩铁了心,跪在地上。
周南轩没有作声,睁眼都没有看着丁佩佩。
丁佩佩觉得大事不好,事已成局。
若是自己有一日真的穿上女装,画上女人的妆容,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事情分轻重缓急,丁佩佩万万不能退缩。
若是夜夜提心吊胆,只怕还不如现在死了。
“皇上,恕奴才不从。”丁佩佩眼角带泪,铁了心的想要放手一搏。
下一秒,一只刚刚沾墨汁的毛笔摔倒了丁佩佩的身上,大块的污渍染黑了丁佩佩的衣裳。
周南轩盯着丁佩佩的衣裳好一会道:“这衣服脏了,索性扔了吧,日后怕是穿不上了。”
丁佩佩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下一软。
那日皇上还说不能让别人瞧见自己穿了女子的襦裙,怎么现在又要让自己做回女子了?hu皇上的变化让丁佩佩有些始料未及,就连一向清楚皇上脾气秉性的丁佩佩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如何想了。
“皇上,奴才誓死不从。“丁佩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又说了句。
周南轩的眸子暗沉,周围的气息逼人,身边的檀木香气一下一下的吹进丁佩佩的鼻子里,只觉得此时像是臭水池一样难闻。
丁佩佩觉得前面有声音,周南轩正在慢慢的靠近丁佩佩。
“皇上,奴才只求您一件事。”丁佩佩清楚周男轩对待自己,和对待其他奴才不一样,但是今日,丁佩佩算是豁出性命了。
“你也配求孤?”周南轩声音极冷。
丁佩佩方才说的话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他。
丁佩佩顿时感觉头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从脚凉到头顶。
“奴才——遵命。”丁佩佩生生地将怨气压了下来。
他是太监,在这里人分三六九等,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身份地位的高低,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这是丁佩佩时时刻刻都在告戒者自己的。
虽然他不想,但是也要誓死遵从,这就是皇上的特权。
丁佩佩咬了咬牙,跪着,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掉下来。
“出去,”周南轩倏尔起身,背对着她。
“是——皇上。”
丁佩佩第一次觉得脚底十分沉重,今日出了这间屋子,恐怕日后难逃一劫了。
今日就是丁佩佩好日子到头的日子了。
她比谁都清楚。
丁佩佩轻轻关好了门,这是自己做太监的最后一天。
……
皇上都是轻易不做梦的,昨夜梦见丁佩佩最后出了宫,嫁给了一个仕途子弟。
看着丁佩佩嫁人风风光光的场面,他的心理竟然那样痛。
他怕丁佩佩日后成为了他人的妻子,若是有那日,他定会亲手杀了那人。
丁佩佩最后当了一辈子太监,最后的风光全都被他人看去了,到时候他多么的心有不甘。
他不会,定不会。
所以今日,他出尔反尔,让丁佩佩换上女装,春夏秋冬,他要看个够。
丁佩佩日后嫁给他人的风风光光的场面,竟然如此真实,昨夜像是近在眼前一般,他也不会将丁佩佩嫁给他人。
……
丁佩佩站在外面,看着外面已经枯萎了的树叶,北风吹的沙沙作响,丁佩佩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在这深宫生活下去。
她想要看看宫外的鸟和热闹的邻里街坊。
丁佩佩总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自己会防备累了,没有预料到梦后的动作,最后死在这深宫之中。
没有人知道自己,就像是飞在天空无所依靠的乌鸦一般,活着令人厌烦,死了没有身后名,
虽然丁佩佩出身就已经决定了这样悲惨的结局,但是没有想想到竟然来得这样快。
若是穿了女子的衣服,做回女子,最后一定会找来梦后的嫉妒。
接下来的结局都已经被丁佩佩脑补出来了。
“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愿。”丁佩佩一时间觉得自己疲惫无比,想要靠着大树歇息一会。
今天是最后一天能睡得上好觉,皇上说的话,能够出尔反尔,但是丁佩佩知道,明日自己一定会做回女子。
到时候公里一定会轩然大波,自己一定会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皇上为何就这样出尔反尔了?
丁佩佩靠在门前的老树上,闭上眼睛听着乌鸦和鸟交替的叫声,像是也在为自己抱着不公。
但是这又如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丁佩佩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她想要逃,可这深宫就算自己逃离了一步,也会被皇上抓回来。
她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这是丁佩佩来到宫中,最难过的一日。
小福子看见丁佩佩少有的坐在树下发呆,悄声走了过来。
“丁公公可是累了?”小福子悄声说着。
丁佩佩抬眼,看着小福子涉世不深的模样,竟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