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想到洛哥哥竟是皇子!这回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要替神医村死去的乡亲们报仇!”常江的手捏成了拳头,重重地打在了桌上。
“对了,我正想问你呢,神医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会一路流浪到这里?”
如今已经在垣城安顿下来,饭也吃饱了,是时候叙旧了。千伶这个问题亦是云洛与千鹤想问的,众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常江。
“都是常娅那个贱人!”常江深恶痛绝的表情里尽是冲天的愤怒,他黝黑的肤色微微有些发青,手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了出来。
听到常娅这两个字,千伶心里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不堪回首的往事又重新爬到了眼前。恍惚中,她好似听到千鹤愤然地问道:“常娅怎么了?!”
常江压住自己愤慨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常娅的娘亲名叫童悦,是个外乡富商童老板的独女,当年她去山中游玩迷了路,被我们村里的常世救了之后两人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童悦至此不再回去,改名常悦一直生活在了神医村。本来这也算一段令人称颂的好姻缘,可惜他们的女儿常娅却不这么想。自从她得知了常悦曾经是个大小姐,还有个在朝中任要职的叔叔,就对常悦颇为不满。”
一直安静聆听的千伶突然启口问道:“她究竟不满什么呢?”
“哼,她恨她的娘亲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竟然到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做一个农民。除了恨她的娘,她更恨她的爹,恨神医村,若是没有神医村没有常世,常悦就无须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度过那么多穷困的日子,她也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要的是穿金戴银,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千鹤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没有常世,又哪里会有她呢?”
“她极为偏执,在她眼里神医村的每个人都是可恨的。她带着常悦的旧物离开神医村独自去寻找外祖父,她原本就长得与常悦极像,身上又有常悦的旧物,还能说出很多常悦无人知晓的旧事,童老板当即就确信她是外孙女。自从她做了大小姐,便开始害怕神医村泄露了她曾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山民,于是,她派人将整个神医村屠杀了。那日我正在外头打猎,回到村里一看,除了我娘躲在炤台里幸免于难,别的人全部被杀害了!”
云洛冷冽的目光像是能洞穿世事一般敏锐,他波澜不惊地问道:“那常悦与常世呢?”
常江涨红着脸,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也死了!常娅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连自己的身生父母都杀!”
虽然知道常娅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她会做这样的事,千伶心里仍旧还是有些意外,毕竟弑杀双亲,这是何等天理不容的事。
千伶记忆中的常悦是一个极为温婉动人的女子,她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与神医村其他平凡普通的农妇确实不同。终究是可惜了神医村的那些无辜的乡亲们,记忆中那个色彩斑斓的村子还是不复存在了,虽然它是那么的隐秘,却仍然难逃覆灭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