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云厚最喜欢拉着云洛聊起他们母子俩的事情,也曾说过云洛的娘亲是他毕生最爱的女人,云洛虽一一为云厚诉说了分别这些年发生的事,却隐去了千满与两个妹妹,以及久腾屠杀千家村的事。隐瞒这些是怕云厚被紫伊的改嫁行为所震怒,毕竟他一国之君的身份怎么能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与一个乡野村夫生了两个孩子。
“当年朕在宫外微服出巡,不慎受了些皮肉外伤,你娘像仙子一般出现为朕疗伤……”云厚慢慢的闭上了黯淡的双眼,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当年他们如何相识的事,云洛连呼吸都快忘记了,不发一言地侧耳倾听着云厚说的每一个字。没想到娘亲竟然还会医术,这些年来似乎未曾听她说起过。
“她是这么美,朕一下子就爱上了她。朕与她在宫外有了你,可她才生下你不久,朕却因为北疆的战事提前赶回了宫……战事一结束朕就去接她,却没想到她已经人去楼空。”云厚悲怆苍老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然老泪纵横,这些美好亦沉痛的过往如同毒品一般让他欲罢不能,可每每忆起却又心如刀绞,“哎,直到如今我都没有查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一个弱质女子一路跑进山中,而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她竟也对你三缄其口,让人无从知晓。”
当年为何会与云厚失散仍是萦绕在云洛心底里的未解的谜,他已经知道杀害千家村的凶手是久腾,也许这两者会有关联。在真相未曾浮出水面之前,云洛还不打算要久腾的命。
“找到你的时候,朕还以为也能找到你娘。你说她已经病死的时候,朕整整一个月都食不知味,你不知朕究竟有多想她啊!”云厚站起来轻轻拉过云洛,细细端详着他耳后的火焰胎记,“当年朕与她说,有了这罕见的胎记,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你们母子俩,却没想到一语成谶啊!”
云洛反手扶着云厚慢慢的坐回椅子上,轻言细语的安慰道:“父皇,您要注意身体,不要忧思过度了。娘有您这么挂念,就是在天上也安心了。”
云厚闻言缓缓点头,轻拍着云洛的手说道:“明日你就要册封为洛王了,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云洛垂下眼帘恭敬地回道:“回父皇,一切早就准备妥当了。”
“好,好,能多补偿你一些,我也心安一些。”说完,云厚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云洛忙上前为他端茶抚背。
千伶与千鹤由洛云殿的管事宫女姣儿领到了殿内最好的客房住下。
等云洛走了之后,千伶才忆起自己要见橘子却不知它在何处,便客气地对姣儿说道:“请问你知道橘子在哪里吗?”
姣儿不太客气地说道:“橘子是殿下的宝物,他吩咐过不能随便给外人看到的。”
千鹤当下就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没了好感,不满地说道:“喂,我们可不是外人!”
千伶连忙拉住千鹤劝道:“姐姐,算了,等哥……呃,等殿下回来再说吧。”云洛曾提醒她们不要透露身份,暂时扮作云离的远房表妹,连身份文书都已经备好了。想到这里她觉得在宫里还是低调一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