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孙巧茵在这个补天阁小村子里人缘极好,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村民都喜欢她,光是从那些成年人善意而带点调侃的眼光,围着两人跑来跑去的小皮猴们就可以看得出来,估计是因为孙巧茵经常提到白羽,所以大多数人都知道白羽这个比小皮猴们大点的大皮猴,为了打发这些在两人周围跑来跑去的顽童们,孙巧茵少不得又摸了不少的糖果出来。
才走到村中心的打谷场,就已经隐约听到叮叮当当的锤打声,白羽极目往西面看去,一股浓密的黑烟升得老高,才慢慢消散在空气之中。
走得越近,那击打之声越是清晰,时而如雨打芭蕉,声音密集持续不断,时而又充满节奏与韵感。
“篷!”一声轰响。
白羽一惊,连忙一拉孙巧茵,抢上一步,挡在了她前面。
孙巧茵心中一甜,小声道:“没事的,是苏大叔在激火。”
白羽这才放心下来,看远些地方几个坐在大村下的村民,他们也恍若未闻,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才放心下来。
“苏大叔!”孙巧茵脆生生的喊道。
打铁作坊里咣啷一声,显然是什么扔在了地下,从里面走出个汉子。
这汉子看来二十七八岁,相貌还颇为英俊,穿了个短褂子,露出来的胳膊、头上满是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落下,胳膊上肌肉贲起,显得十分强壮。
汉子喜道:“小茵来啦?今年怎么有空来看我?”
声音却显得有些喑哑,果然是如汤婆婆说,长期在火炉之旁,吸了不少的火毒,声带都快薰坏了。
“汤婆婆叫我给你拿了些膏子来,说是可以祛火毒的,叫你没事就吃吃!”孙巧茵将布包放在了院里石桌上,拆开布包,揭开盒子,里面是如同黄色牛油一样的膏,香气扑鼻而来,白羽只觉得肺部一阵清凉,似乎呼吸都通透了许多。
“汤大姐这还真是有心了!”苏铁匠搓手喜道。
他面露歉意:“你看我这一身臭汗,我去洗洗!”
话毕,他转身往后面走去。
“苏大叔,我带朋友看看你的作坊!”
“随意!随意!甲字炉别动就行了!我正给那斧头上温呢!”
白羽跟着孙巧茵进了打铁作坊。
大大小小的铁锤、砧子,各种錾、磨、锉、刀、皮、胶、丝、麻、绳各种炉子,有的没点着火,有的却烧得热火朝天,但奇的是,这些炉火竟没一丝热量散出,这作坊中竟是一点热得受不了的感觉都没有。
孙巧茵看他好奇,解释道:“你别看这里这么多火,这些炉子可都是苏大叔的宝贝,都是找了阵道大师给弄的,热量聚于炉中,不会散出来,要不,进来要不了一会儿就给烤成肉干啦!”
白羽看到这苏大叔的炉子按甲乙丙丁挨个排列,想起刚才苏大叔的话,走到甲字炉前,这甲字炉生得极高,顶部已经没入天花板,大火雄雄而起,想必那支出的烟囱冒的黑烟就是从这炉子来的。
这炉火升腾,奇的是下面却看不到什么碳之类的燃料。
“甲字炉是苏大叔当年挖了十余里深,到地底引上来的地火,说是为了引这火上来,他欠了一……那啥的账,到现在还没还清呢!”苏巧茵捂着嘴笑道。
白羽点头,这才真叫术有专攻,人家为炉子光是为了引火,就挖了十几里的地道,嗯,现实世界中,为了引个天然气铺设管道,那挖几千公里,也值得骄傲啦!
他再看那斧头,才发现,这斧头必不是凡品!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照理说,地火高温之下,被烧化也不出奇,但这斧头黑沉沉竟没有一丝温度上升之意,而且从斧头之上还冒起阵阵黑烟,白羽本来以为那烟囱上冒出的是煤烟,想不到居然是由这斧头中烧出来的。
“嘿嘿,这斧头是我前些年从古陆战场上寻来的矿石,这矿石似金非铁,我觉得只怕是由那些战魂铁血之意凝聚成的新品种,只是这东西属于阴性矿物,升温极慢,但其中凶煞之意太盛,只怕铸成之后,必然是绝世凶兵!可惜地火温度还是低了些,想来换成几种天火才能轻松熔化……”二人身后忽然响起苏铁匠的声音,倒把他们吓了一跳。
“这个是?”苏铁匠打量白羽道。
孙巧茵扭捏道:“他就是白小羽啦!”
苏铁匠笑道:“哦!他就是白小羽啊?”
见孙巧茵害羞,苏铁匠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岔气,剧烈咳嗽起来,气息喷涌,竟有点点火星随着咳嗽声飞出。
苏铁匠脸色血红,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抖抖索索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抖出一颗黑得似乎连光线都要吞噬进去的黑色小颗粒扔进嘴里,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几息后,吐出一口白气,竟然在半空中凝成冰茬,落在了地上。
孙巧茵变色道:“苏大叔,你又吃这东西?”
苏铁匠浑不在意道:“没办法,这火毒太猛了,不拿至寒毒物压不住。”
孙巧茵道:“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汤婆婆不是让我给你带了膏子么?明明治得好的,你偏偏拖着不弄好!”
苏铁匠苦着脸道:“我打铁的本事就在肺里养的那口先天金气之上,但这金气太猛,不用火克着,我命都没有了,你让我把肺火去了……那我还打什么铁啊!”
原来苏铁匠在肺里养了一口先天金气,每次他制作兵刃时,都要吸那溢出的金气,在淬火前,喷一口先天金气在兵刃之上,兵刃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