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王老拐这样的情况,在罐子村不是个例,尤其是今年,家家户户都在箍新窑,村里的那个箍窑匠根本就顾不过来。十里八村的的箍窑匠,在罐子村扎了根。
孙少安的砖窑一多半的产量,都被罐子村的人拉走了。现在整个石纥结公社,都知道往年穷的只能吃救济粮的罐子村,现在是彻底翻了身了。家家户户箍新窑,光棍汉都娶了新媳妇。
这种情况,让见惯了风浪的王满贵都有点把不住。他不止一次的来找陆仁炳,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他老感觉罐子村的步子迈的太大了。他本来就想着,家家户户挣个零花钱,谁知道能挣这么多。
现在陆仁炳早就不在家搞卤货了,现在他在村子里圈了一块荒地,简单搞了一下,屠宰,清洗,制卤,包装一条龙。成立了罐子村二流子卤货厂。家家户户入了股,陆仁炳当人不让大股东。
现在没有公司法,工商管理条例什么的也都不完善,反正这个厂注册的是个乡村集体性质的工厂,不受现在招工名额的限制。额,至于说以后会出现什么股份纠纷什么的。至少在罐子村是不存在的。
如果几十年的时间,他苟遍诸天陆仁炳,陆大神如果还不能制霸一个小小的罐子村的话,那他还是不要出去混了。
王满贵来找陆仁炳的时候,陆仁炳就在卤货厂的办公室里翻报纸。
“满银啊,咱们村现在有点太出风头了,我这心里没底啊,你看着会不会出事啊。我去石纥结赶个集,新上任的公社书记徐有功见了我,说话那是阴阳怪气的。说我们罐子村是走资派的急先锋,什么玩意的。你脑子活,给哥说说,到底该咋弄?”王满贵进了屋,搬了个凳子坐下,就开始诉苦。
陆仁炳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贵哥,你看看报纸,这方面哪天都报道着,这里种粮大户丰收报喜,那边万元户戴红花了。咱这出不了大问题。指不定过一段时间,县里也要让各村推选拔尖户,披红挂彩游街呢。不行,到时候,你老汉就代表咱罐子村,去露把脸吧。”
”那要去,也是你这个财主去,哪能我去。照着这么说,咱这真没事?一个穷村子,一下出了十几个万元户,这咋说也不信。一只鸡,一只鸭就说能赚一块钱,那你说咱们村子这两年就卖了十几万之鸡鸭了?听着这数字就不可信呢?“王满贵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多鸡鸭,把整个原西卖个遍,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鸡鸭呢。关键是,陆仁炳鸡贼啊,现在整个卤鸡,卤鸭那是礼品级的,包装精美,价格最高,现在一只三斤重的活鸡收购价在一块五毛左右,卤过的整鸡,陆仁炳能卖到十五块,翻了十倍,还供不应求。
不过大多数的鸡鸭都被切割的七零八碎,单独***如心、肝、脾、肺、肾,肠,血,脖,爪,翅,头,胸脯肉,架子骨,细分了几十种,还有十几种的口味搭配,最终的成品能有数百种。
这些都是小包装的,单品买起来都很便宜,但是仔细算起来,最终一只鸡的价格,翻了二十倍有余。嗯,这还没算上,陆仁炳利用鸡鸭毛做的,掸子,毽子,枕头,毛绒玩具等初级加工品赚的钱。
反正陆仁炳在已经做到了,不让一根鸡毛完整着飞出罐子村!种类繁多,口味多,陆仁炳又肯给各个环节让利,所以罐子村集体发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不管怎么说,陆仁炳都能保证自己的收益。他除了股份分红之外,还有卤味秘方的所有权。
所有的卤料都是要卤味厂向陆仁炳购买的,这一点陆仁炳早在建厂之初,就已经通过股东大会,或者村民大会的形式写在了合同上。所有的村民都知道秘方的重要性,没有人有异议。也有人私下里去做过卤味,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同场里做出来的差距太大。这也是大家,愿意跟着陆仁炳混的原因。
不说别的,单就人家这脑袋瓜子,整个罐子村的人,都比不上,活该人家当财主。
以后怎么样不好说,但是至少现在,罐子村的人对于陆仁炳的利益分配没有什么想法。
”满贵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村发达了是好事,不是坏事,你不用想太多。他徐有功看你不顺眼,咱还看他不顺眼呢。你没听说,前一阵他被人家堵在王彩娥的窑洞里的事?他还有脸说咱们。我看他很快就在石纥结呆不下去了。“
王满贵老汉,听到这件事,也是嘿嘿直笑。要说这王彩娥,也真是个人物。这到哪都离不开桃色事件。徐有功是县里下来的干部,一门心思想调回县里。改革后,在石纥结做了正职,但是又没啥正经事做了。
一不小心思想就开了小差,被王彩娥这个桃色分子钻了孔子,嗯,最后还被王彩娥的现任丈夫,胡托尼老师堵在了屋子里。
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过好在王彩娥作风一向过硬,死活不承认,只说是乡领导来聊工作。最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胡托尼老师不愧是接盘侠中的楷模,丝毫不怪罪彩娥同志,仍然对王彩娥百依百顺。后来,干脆带着王彩娥,离开石纥结,去他乡创业去了。据说是去了南方新划的特区,不过具体谁也不知道。
虽然没有受处分,但是徐有功在石纥结本就不多的工作热情,更是干脆没有了。他对现在正进行的责任制改革,是有怨言的,更是看不惯大家伙不顾大家,只顾小家的做派。
因此王满贵被他酸一通,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