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过几日我看天气不错就出发。”林空收起卷轴,然后咬了一口饼。
“不。”老人摇摇头“你今日就要出发。”
“这么急?”林空一愣。“我才刚回来啊。”
“去中州,我也不知道此人现在在哪儿,那人是我的一位故友。自从来了这大漠,也就断了联系,如今突然想起来,当年还有些亏欠与他。你今日便出发,院子后头的马棚里那匹老马你也带走。”
“师父,您别这样,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林空赶忙打断,这话说得让他瘆得慌。
他三两口吃完最后一张饼,再喝完碗里的水,囫囵吞下还没嚼碎的饼,他再次开口道。“真要今日就走?怎么着也让我歇息一晚上啊。”
“没得商量。”看着林空吃完饼的老人语气十分坚定。
自家师父的脾气自己清楚,这般他这么说了,那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林空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出发也行,可是,您好歹告诉我那人的线索,不然我不能去中州摸瞎吧?”
“这么多年了,多的线索我也没有,只记得那人有个称号,叫白衣天相。”
等了一会儿,确认师父没有下文了,林空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完了?就这?”
看着师父点头,他体内灵气差点暴走。
您要是真在意这故友,您应该自个儿去找他啊!坑我就没意思了,这线索跟没有一样,人的称号这东西比城外的那些风滚草换得还勤吧?一茬又一茬的,干脆丢根针在那大漠里头让他去找,这不比跑中州去找人有意思?
“你不是有这位吗?”老人明显看出来了林空的心思,好歹自己养大的,这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老人的眼睛,他指了指依旧摆在桌上的玉佩。
“您不是说少跟他们接触为妙吗?”
“人要学会变通,这会儿有现成的资源不用,是不是傻?”
林空鄙夷的一龇牙,老人也不在乎自家徒弟的这种小动作,反而语重心长的说:“中州规矩多,你那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免得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还有……”
“得得得。”林空这次干脆伸手打断,他知道自家师父的唠叨劲儿又来了,每次这样都能叨叨几个时辰。“您心爱的徒儿这就走,免得误了时辰。”
林空麻利的收起桌上的物件,将那柄朴素的长刀挂回腰间,然后直奔后院的马棚而去。
老人却时很自然的跟着去了马棚,嘴里还在叮嘱着各种琐事,林空没听,就当虫子在耳边嗡嗡。直到他骑马走出了北望城的那个夯土城门,老人才停下脚步歇下嘴。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在老人矮小的身躯上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老人看着林空远去的身影,良久才转身慢慢往自家的屋子走去。
进到屋里,他正收拾着被林空搞得乱糟糟的桌子,突然余光看到床头枕头边露出白纸的一角,他一拍脑袋。
“就说我是忘了什么事,入关要通关文牒啊。算了,这小子应该能自己解决这问题。”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线,大漠又迎来了寒冷的夜晚。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轰隆的马蹄声朝北望城而来,一队乌黑的骑兵撕破夜幕,闯进了安稳了十年之久的北望城内。
试着去阻拦的沙民卫兵刚上前,就被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斩下了脑袋。
那个被林空喊作师父的老人,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那支划开黑夜的骑队奔袭而来,他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无哪怕一丝惧意,他朗声道。
“你们要找的是我,与沙民们无关!莫杀无辜!”
本已无修为了的老人此时周身环绕着一股劲风,脚下的沙尘被无形的力量推向了四周,他的麻衣鼓动着,声音更是如洪钟般响彻整座北望城。
为首的黑衣人勒马而停,他翘首看向远处的矮小老人,一阵夜风吹起了他的黑色斗篷,既露出他的佩刀,也露出了他腰间那块龙纹腰牌,腰牌上刻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字,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