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的黄三越想越不对,云初尧那句加重语气说出口的“小心”像是一段魔咒,缠绕在他脑海中时不时的就在他响起,傻子都能听说这句话其实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
可是小心什么呢?晋帝已经摆明了态度要放他走,黄信和黄觉二人现在已深陷牢笼,别说加害黄三了,他们现在连自己都难保,那么就只剩下了即将成为太子的黄炎,按理说黄三和她只见并无过深的交际,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而且从那孩子的品行上来看,也不像是个卸磨杀驴赶尽杀绝的主儿,毕竟他能顺利的登上太子之位,黄三也算是功不可没。
那么除了这些皇子们,还能有谁想要加害黄三呢。
“妈的,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黄三突然想起了那日坐在晋帝身边,一脸恶毒怨恨的余贵妃。
“我说你又怎么了?自从出了京都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黄三紧皱着眉头看了看身旁的九品高手,心中的不安被寒秋强大的气场稍微的逼退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寒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能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想必也能保护自己周全,现在他倒是有些担心一路随行的樊杰和侯平。
黄三紧勒着手中的缰绳,神情不安道:“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要不咱们分开走吧,侯平你轻功好,先回金陵让萧战率军道中途迎接我们。”
黄三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寒秋武功虽好,可毕竟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抽身保护他们三个人的安全,再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人家背后下手,光凭寒秋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黄三敲定了主意,又交代了几句,侯平才一扬手中的马鞭,急速的向着金陵的方向奔去。
说来也是奇怪,离京都越远,黄三的内心就越是不安,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异于常人的警惕,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多次凶险的境遇下活了这么多年。
“不行,咱们得绕路走,这些支付州县保不齐就有人已经提前设下了埋伏。”
寒秋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嘲笑道:“咱们平乐王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黄三挥挥手,依旧不改警惕的神情,道:“这不是胆小的事儿,今时不同往日,不管怎么说那黄觉也算是我亲手送进大牢的,若是别人把你谋划多年的计划打翻,还把你儿子送进大牢,你会轻易的放过他妈?而且云初尧的举动也很奇怪,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送行,何必要在数里之外的长亭等候呢,他对晋国势力的情况要比我清楚的多,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提醒我,他一定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
“万一他是在吓唬你呢?”
黄三瞥了寒秋一眼,低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么无聊。”
“你.....”
黄三越琢磨越不对,于是果断道:“不行,咱们绕路。”
寒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绕就绕呗,反正也不着急就全当旅游了,正好借此机会欣赏一下晋国的大好江山。
聪明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认聪明,黄三这一绕就将一个半月的路程绕城了整整三个月,正所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可黄三偏偏选择了一个最远的半圆路线。
黄三自认聪明的认为会有人在他们途中设伏,但其实这个杀手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准备在四下无人之际动手。
一个月的风餐露宿,黄三等人距离金陵是越来越远,原本应该是南下,结果他们却一直朝西前行,而且越走西天气变化的就越厉害,这一路他们不光经历了沙尘暴,还看到了初夏飞雪的奇特场景,而周围的景色也随之的发生变化,沿路村落的居民身上竟然还穿着薄棉袄,要知道以金陵现在的气温穿半袖都觉得热得不行。
这一日风尘仆仆的三人来到了一条河边,黄三缓缓下马,捧起清水试图洗去脸上的风尘,望着河水里的倒影,黄三是连连叹气,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活活的把他从一位封地亲王逼成了一条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拒绝晋帝的好意,让侍卫护送自己回金陵。
想到这里黄三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穿越到这个朝代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如何装x,心中又不禁暗骂道:“这余贵妃也是,虽然大势已去,但此事又没波及到你,老老实实的做你的贵妃得了呗,干嘛学人家玉石俱焚呢,再说明明是晋帝设计将你儿子装了进去,你干嘛非要找我寻仇呢,果然只有愚蠢的人才最难缠。”
趁着休息的功夫,寒秋将心中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如果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对你动手,咱们这么多天岂不是白饶了?”
黄三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叹气道:“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她真的打算放过我,那就当游山玩水了,但是如果没有,咱们虽然辛苦了几天,但却保下了一条命,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
夏风浮动,清水泱泱,这一路的疲倦终于席卷而来,就在黄三准备小睡一会时,站在身后的寒秋突然冷声的提醒道:“别睡。”
“嗯?”黄三强忍着倦意望向寒秋,心中顿时一惊,他认识寒秋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到有如此神情,顺着目光望去,只见河的对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着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那男子身穿黑色锦衣,压低着斗笠,手中持着一根鱼竿,由于距离太远始终看不清楚这男子的表情,但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