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血色佛光一闪,蕴果谛魂将破指而汇聚于掌心的一小滩血小心注入了砚台之中,随即拿起墨条一眨不眨眼,专注凝视着融合血液渐渐磨出的浓黑墨汁,因有自身金体佛力,其中隐隐约约似有金粉色泽闪烁,逸散着淡淡的清幽莲花香气,这是修行高深者才会拥有的功德香气。
半晌后,见墨汁足够今日用,蕴果谛魂才停下,取过桌角摆放的一沓佛签,是他过往不时赠予天之佛的,未料到她又给放入了他房中,轻叹一声,才凝眸在桌上轻动,让纸张四边皆对齐整,左手当即凝功,一道佛力顿出化为光线急速缝合了左侧边缘,便成了一个简易的书册。
做完这一切,蕴果谛魂将空白的书册平放在桌上,向左翻开第一页,不假思索提笔蘸墨,却在要落笔到纸上时,过往一幕倏然涌向脑际,平静眸色泛起丝波澜,微微恍然,笔尖不觉顿住。
“蕴果谛魂,这里面全是吾的抄写和体悟,你给你的经书起了《地藏王本愿经》,吾也要为它起一个。”“这叫什么名字好呢?”
良久后,
“哈哈,有了,就叫《地藏王本愿经——昙儿所悟》。既能表达是根据你的经书而写,又能突出此手札之重点是吾体悟。”
“蕴果谛魂,这个先交给你保管,等吾回异诞之脉时再来找你拿,你可得保管好,别弄丢了毁了。”
……
“它已那夜已在你爹面前烧得干干净净……”
蕴果谛魂手指一紧笔杆,苦涩一笑,怔怔看着纸张低语缓慢说出,他终究还是对她食言了,那夜或许他该将此书让天之厉带回,亦是让天之厉安心的办法,他为何不用此法,却要一手毁了它?他在恐惧害怕什么……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中久久不散。
心头此次比在方才竹屋外事波动大了些,喉间突然一腥,骤有血腥涌出,蕴果谛魂眸色微变,急抬另一只手凝功点住了周身几处大穴,骤阖眸静气,缓慢移动佛力凝聚的手指导顺体内紊乱气血。
皇绝音当初撤离他身体时,暗留了一股邪力在体内,身体因那几月圣邪不合而致的伤一直无法痊愈,千年间试尽一切办法都无济于事,看来还须找他方能解决。如今见面许久,他都未提此事如早膳前般威胁他,该是有意等他自动寻去。暗藏此邪力,他意欲何为?为何此创总在……发作?
良久后,气血才理顺,胸口憋闷散去,蕴果谛魂轻咳一声,冲地吐出了淤积的绿红鲜血,才撤功,睁开双眸看了眼地上血迹,又挥功一扫,清理干净,才重新看向不知何时落了一点墨的纸张,一凝复杂双眸,不假思索悬腕落笔。
过了半晌,十个字清晰的分成两竖行,醒目地占据了纸张正中央。
“地藏王本愿经——昙儿所悟”
蕴果谛魂写完微顿笔,小心对着字迹轻吹一口气,待墨迹干后才凝眸轻手翻过了此页,在新页上继续提笔落下了《地藏王本愿经》五字。墨汁干后又翻了一页,蕴果谛魂骤阖眸,片刻后摈弃一切了杂念,才睁开,一片宁静专注看着落在纸张上的笔尖,凝神写着记忆中的每一个字。
三日后早膳时,剑布衣和三千再次来到,等伺人将膳食摆好后,却仍然不见蕴果谛魂出现,转身便要离开,去找他。
昙儿见他动作了然他要做什么,急拉住他的胳膊,笑言:“不必去找果子叔叔了,我们先用吧。他须六日时间闭门不出,谢绝一切干扰做事。”
“做事?”剑布衣诧异一怔,“做什么事需要如此?”
皇绝音笑将那日他们走后,又闲谈的话告诉了他和三千。
昙儿接着补充道:“我们也不知叔叔在里面做什么。只是那日午膳去叫他一起用膳时,他言六日内都不必再去找他。”
剑布衣闻言下意识望了眼蕴果谛魂的房间方向:“那这三日只你们二人用膳?”
“是!”昙儿笑看他:“吾已吩咐伺人将送来的膳食减少一人的,再过三日再加。”
剑布衣眸光微凝后,笑收回视线,看向昙儿和皇绝音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开膳!”
他和三千回去那日,爹娘晚上将他一人叫到房中,秘密告知了他们让蕴果谛魂到此以及安排三人同住的真实用意。无论什么事都不须六日纯粹不与人见面,这情形,只怕是果子叔叔有意让昙儿和皇绝音独自相处,不去打扰他们。他根本就无爹娘所期盼之想和行动。他那日所见,果子叔叔亦根本没有凡尘之心,只怕最终的结果是要爹娘失望了,昙儿,若能移心到皇绝音身上,才是两全其美的结局。
用膳间,皇绝音温和笑看向剑布衣和三千:“不知今日可否多待些时辰,吾和昙儿想带你们去一地观景。是昨日我们散步闲行时无意间发现的。”
正在用膳的昙儿未料到她昨日随口一说,他竟放在心上当了真,二哥和三千事务繁忙,能来此陪他们用膳已是抽出了时间,本欲解释,却见三千听了眸光泛亮,剑布衣发觉三千神色后本欲拒绝的神色亦一转,无奈暗叹,才笑看向二人道:“若非皇绝音提起,吾险些忘记了此事,你们意下如何?”
三千不假思索颔首,兴奋笑道:“在异诞之脉这么多年,还不知有此佳景,不管二哥去不去,反正我是一定要去。”
剑布衣微微笑了笑:“既是皇公子相邀,吾恭敬不如从命。”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