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突然劫尘的声音传来,“什么金子?”
咎殃噌得收起了眼里对金子的亮光,转身笑看她,说了方才之言。
劫尘皱眉,淡淡道:“大嫂功体高强,运功时气劲儿强盛,才会如此,与金子何干?”
咎殃一噎,僵笑点头:“是功力。”她眼里只有功力和剑术,看什么都与功力有关,他的接近示好,她全能当成是与切磋功力相关,可什么时候能让她开窍啊?
刚想到这儿,咎殃眸底突然闪过了死狐疑,大哥倒是通知了他们以后去陪殿汇报,只是大嫂疗病也不必用全部功力吧?方才那阵佛光,足足用上了战场上对抗大哥时的十层,难道佛乡的人都用如此耗损元气的办法才能治病?
主殿内此时,天之佛本无病也不必治病,只盘膝以莲花姿坐在床榻上,双眸低垂,一动不动,思绪凌乱,脑中急速闪着一幕幕知晓的东西。
日落日出,时间流转,思索中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前因后果一切安排都在脑中清晰,她绝然阖住了眸,心神大损有些精疲力竭地垂着头,抬手抚在腹上,爱怜轻轻抚着:“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傻孩子,来日……”说着她终还是说不下去,只沙哑叹了一声:“娘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察觉了房外响起脚步声,天之佛抬手一拭眼角,放下双腿落地,走近佛力笼罩的窗边,她可以发现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只见天之厉负手立在殿前,眉心紧锁,面色发沉,身上王袍已不是她闭关那日所穿,日光灼灼下,身上泛着天生而有的威严,却因独立莫名多了寂寥之意。
这一闭关,思绪倥偬,再见竟恍如隔世,天之佛心头苦沉,一动不动凝望间,渐渐红了双眸。
六日应当还没有过去,有些事情只能现在做,等她完后,他们便能见面了。
她不知自己在殿内专注凝思,六日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外面等待的人却是度日如年,更何况如今已非六日间,而是第十日。
多出来的这四日无异于慢刀凌迟,天之厉一开始的等待变成了忧虑紧张,六日左右,延长七八日已该是极限,若他强功突破进去,会扰乱她治病进展,只能按捺耐着性子等着。
天之厉凝望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忧的面色骤松,急转身返回了陪殿书房,提笔疾书,少顷一封书信写就,另一掌功力凝起扫过,信封顿变成了黑色光点,他又压住厉族功体,暗运曾经修得的佛力,黑点被雄浑的佛光包裹。
半晌后加催一股雄浑闇气,天之厉用与上次相同的办法送出。光点受功瞬间离了陪殿直出异诞之脉,向天佛原乡而去。
殿外佛力一直未减,她近几日内还出不来,蕴果谛魂应当知晓佛体脾胃受寒疗愈之事,延长这么多时日,或许问他可知情况如何,也好放心。
天之佛见他未立多久离开,略有些黯涩思念收回视线,重新回到床榻盘坐,她阖眸压下了一切心绪,冷静运使禅天九定,雄浑功力下,眉心和阖住的眸底突然出现三点昙花金印。
就在此时,一名坐在厉族王都街巷茶馆的儒雅男子突然放下茶杯,秀美面上的一对眸子庄严一闪,内有昙花金印浮现,眉心同时亦有一朵闪硕后消失,他跟掌柜结了账,留下一块碎银转身离开。
未走出多远,“昙华公子,”老板急唤声响起:“给多了,房钱加饭茶钱用不了这么多!”
昙华淡漠回了一句:“剩下的打赏小二。”话音尚未落尽人已化作一道光芒消失。
掌柜怔了一怔,摇摇头看下手里本要找零的钱,叹笑笑:“看着一身布衣,没想到是个有钱的主儿!”只是看着面生,他在王都少说也有三四十年,这人还从未见过,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住十二日,这下又消失了,要是多些这等财大气粗的客人,他也能多赚点儿。
片刻后,消失的昙华出现在了异诞之脉和苦境交界处,一展手中出界令,顺利离开,目的地,天佛原乡。
三日后,天佛原乡天佛殿禅房中,正在抄录经册的蕴果谛魂突然停笔,皱眉抬掌,飞驰而至的光点顿被握在了手中,天之厉这次又想干什么。
他冷凝眸凝功,光点恢复成了原来模样,蕴果谛魂当即拆开看去。
“回答吾,佛身得了脾胃伤寒症自疗时如何做,需要多长时间可以痊愈,详细写出来。若有诳语,受苦的是天之佛楼至韦驮,吾有的是办法印证你所言。”
一贯的强硬语气,还语带威胁,两次来信皆是如此,蕴果谛魂亦未因之动怒,只是眉心紧皱。
脾胃伤寒?
能修成佛身,早已脱离色凡,根本不会得病,他曾潜伏佛乡修行过四千年,明知故问究竟何意?
想了半晌后,蕴果谛魂一把火烧了信,敛思拿了一张佛签,提笔蘸墨,如实写了出来。毫无意义的小事,他无法算计什么,也不必隐瞒,至佛在他手中,能少生波澜最好。
片刻后,写好的信被送出,没有丝毫耽搁。
就在信送出三日后,一人出现在了天佛殿中,满身佛气,庄生圣洁。
蕴果谛魂不可置信,中断了入定,从蒲团上站起,“至佛!”
昙华眸光清透,秀美面容看他:“还是唤昙华吧,只是吾三个灵识勉强凝聚的躯体,用不了多久便会消散。”
蕴果谛魂将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