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佛亦不知自己为何叫住他,只是方才看到他要离开,心头发空,情不自禁便喊出了声,见他回头,怔了下后,觉自己举动唐突,只能褪下了手腕儿上的一串佛珠掩饰递给他:“蕴果谛魂赠了礼,吾也该赠一份,无渊与我们二人投缘,她既有蕴果谛魂相赠,这佛珠便给你了。它自吾入让佛门修行便一直带在身边,你留着有助于功体修炼,驱灾除邪。”、
那个吊坠不知是何时她赠给他的,二人只怕久远前见过,如今再见,便是佛缘,若能引导其全心为正道,亦算为来日圣魔之战添了胜算。
质辛心头一阵剧烈跳动,手指发热,欣喜亦有些涩然,丝毫没有客气,便接了过来,手指紧紧握住,小心收入怀中,笑凝她道:“多谢大师厚爱,吾和无渊无以为报,日后会送大师一份厚礼,届时还请大师笑纳。”
娘,这佛珠吾会好好保管的。
天之佛以为他明白了她赠送佛珠用意,平和颔首:“嗯。”
质辛和无渊随后化光离开,天之佛送走蕴果谛魂后,也返回了青芜堤。
片刻不停,行了一日一夜后,质辛带着无渊到了一处从未去过的地方,腾空飞落在地时,只见眼前昏暗一片,墨绿色墨蓝色两种光晕交织,阴森可怖。
他们站在一处河边,脚前是湍急骇人得黑色河水,奔流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与河对岸由一座吊桥相连,尽头便是一座恢弘威仪的宫殿,却是散发幽冥鬼息,邪气滋生。
“这是什么地方?”无渊紧紧扣着质辛的胳膊,莫名心头紧张,这才发现她对他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
质辛闻言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以为她后悔跟了他,转眸凝视她平静笑问:“你后悔了么?若是后悔,没有跨过此桥,还可以离开。”
无渊一怔,难道是他后悔让带她来此,又想要弃她,所有才故意如此说,好让她知难而退,本还兴致勃勃的心头如被冷水浇下,眼圈儿突然便控制不住泛红,僵硬盯着他:“吾何时说过自己后悔了?”
质辛心头本忐忑,怕她渐渐知道了他的事情后,想要离开,见她模样,方才听到她那句话的心头不适才散去,又有些歉意,不该如此怀疑她,皱了皱眉,抿唇不语。
无渊见他沉默一言不发,以为他当真是后悔了,一日前他刚刚答应了她,这么快就要反悔,他分明从来就没有真心待过她,而她又自以为是,竟吧昨日他的话当做了真的,心头陡然一阵抽痛,眼泪刷得便涌了出来,猛然松开扣在他手臂上的手指,转身一擦眼泪就走。
质辛一震,这才反应过来她误会了,骤急扣住了她的腰身强拉回怀中,叹了口气,:“已经到家了,你还带着孩子要去何处?”
无渊被他口中的“家”字弄得心口更疼,她是想要个家!可不是和这个骗子,凝功怒然一掌击在了他心口,含泪怒斥:“放开!”
质辛不凝功也不躲承受了她这一掌,略有些真气紊乱,气血翻涌,骤向旁边吐了口血,圈禁她还剧烈挣扎的身子,才抬眸凝向她:“气可消了?消了我们回家。”
无渊不料一掌将他打伤,心头一疼,击出的手掌僵硬,眼底强忍的泪水哗得就流了出来,噌得收回手,歪头紧紧阖住了眼睛,沙哑怒道:“我的家不在这里!放开我!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孩子你妄想插手,你要敢来抢,我跟你拼命!”
质辛听到最后想笑又有些心疼她如此,都是惹出来的事,手臂微松,无渊眼帘一颤,心口瞬间沉到了深渊,本只哭发怒但还正常的面色出现了苍白,眼底的泪流得更凶了。
质辛这一试探算是彻底看出了她口是心非,瞬间圈紧手臂禁锢了她的身子,便打横抱起,凝视她突然睁开恨恨瞪着他怒泪的眸子:“吾说过你答应了,便再不能离开,不止是说说而已。”
说着瞬间化光消失。
片刻后早已抱着她出现在了宫殿门口。
妖族侍卫见他抱着个狂怒的女人回来,魔主这一趟离开难道就是为了抢这女子回来?面上霎时全部都露出了了然的邪笑,慌忙行礼:“属下见过魔主!”难怪魔主不要首领献上的女儿,原来是有心上人了,不过好似这女子不太喜欢魔主。
无渊看见了他们的神色,怒色僵硬,脸上一红,怒瞪了他们一眼。
侍卫见她居然回瞪他们,不像其他女子般娇羞无限,轻咳一声,乖乖收回了视线,余光偷偷瞥了质辛一眼。这女子魔主是打算如何处置?他们该如何称呼?魔后还是魔妃?
质辛本已经走远,似是发现了他们的疑惑,步子一顿,淡淡道:“魔后。”
侍卫吓得心口一凛,擦擦冷汗,魔主怎么知道他们再想什么?
“属下再见过魔后。”
无渊在质辛怀里一听,心底怒气再也凝聚不起来,这才开始注意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方才他们称呼他魔主?
质辛垂眸见她蹙眉思索,神色平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放了心,暂未解答,一直将她抱回到他的卧房中俯身放下,才道:“方才是吾错了,不该误会你。”
无渊怔了下,未料到他主动道歉,垂下了眼帘抿唇不语。
质辛凝视她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按在她肩头微加了力道:“吾怕你后悔,后悔答应了吾,要离开,你方才那么一问,吾便错以为你后悔了……”
说到这里,他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