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人便到了王殿门外,还未跨入,宙王的声音便响起:“缎君衡。”
闻言,他和二人停下了步子,眸光微闪,宙王如此传音是不想见他,心领神会未再继续进入,恭敬弯腰行礼:“臣见过王上。”
“哎,”宙王听见他的声音突然扼腕叹息了一声,“你身为中阴界宰相,却知法犯法,此次私自离开中阴界非同小可,孤念在你吾师生一场有心包庇你也不能,莫要怨孤不得不依律处置你。黑色十九是你义子,亦犯同样的罪行,是你教子无方,孤念在他尚年幼,此次不予大惩,但小戒总是要有的。”
随后他接着对孤城不危道:“王弟,黑色十九如何处置由你全权决定,你押解黑色十九退下吧,缎君衡留下。”
有惊无险,看来宙王还是网开了一面,缎君衡求孤城不危本是以防万一,宙王阴晴不定,他虽有把握但保得十九,但还是要做完全准备。
孤城不危领命后带着黑色十九离开,只剩下他还对殿门弯着腰。
宙王的声音继续传出:“天缺,押解缎君衡到绝境长城洞牢中囚禁千年,传令下去,除了魅生外,没有吾的命令,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探视。”
缎君衡听了惩罚,眸光暗一闪,恭恭敬敬道:“臣谢王上不杀之恩。”
宙王叹息道:“你丧子,孤也损失了一名得力大将,老师要节哀顺变,若孤能操纵生死,令魔皇质辛转死回生,你不必忍受丧子之痛,孤也不必永怀失才之憾该多好……”说着他又是一声幽长沉重的唏嘘,才有气无力道:“罢了,你下去吧。 [
缎君衡听到这里心领神会,眸光暗凝,六独天缺恰好到了他身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臣定安心伏法,面壁思过,不辜负王上一片厚爱。”
说完伸出了双手,六独天缺右掌凝光拂过,他的双手便被铁锁链捆绑在了一起,跟随六度天缺中阴界最荒凉的边境而去。
天阎魔城摩罗殿,他化阐提带着断灭阐提回去后,等候在殿内的闍魇那迦不见质辛和他们同回,眸底最后的一丝希冀湮灭,压着心头沉黯恭敬对着二人单臂抱胸弯下了腰:“闍魇那迦见过魔主和少君。”终究还是他奢望了,皇上从未曾说错过任何事,包括他的死。
他化阐提看他面色微微发白,松开了断灭的手,走近弯腰虚扶他:“使者起来吧,以前在魔父身边如何,你在吾身边依然如何。”
闍魇那迦抬眸复杂看向他,忠诚沉静道:“属下日后便是魔主的使者。”
他化阐提强笑了笑颔首:“嗯。”
闍魇那迦这才站起,翻掌化光将质辛秘密留下的一封信给他:“这是吾皇应战前留给属下的,要属下此时交给魔主。”
一旁的断灭阐提急忙跑到他化阐提身边,渴望道:“兄长,我也要看。”
他化阐提低头看他还泛红想念的小眼睛,点点头,拉他一同走到皇座上坐下,将他抱坐在身边,才展开信一同看去。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急切的视线很快落在了最后一字,他化阐提怎么也不料质辛会给他留这样的遗言,面色怔住,定定看着信,眉心不由渐渐拧成了死结。
闍魇那迦见他震惊半晌难以接受,等了半晌,待他心绪稍微平复后,斟酌问道:“吾皇留了什么遗命?”
他化阐提手指倏然紧紧一攥信纸:“魔父要吾将天阎魔城封印,消失在世间,不受任何外事侵扰,养精蓄锐,准备一千年后与圣方的太荒神决。”
魔父怎会如此安排?他本以为会借圣方出尔反尔阴谋杀害魔皇之事,紧接着对其宣战……
闍魇那迦听了也是不可思议怔了一怔,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无从说起,魔皇如此安排必然有他的原因,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何在。
紧锁着眉头沉吟片刻后,问道:“魔主要如何做?”
他化阐提垂着眼帘盯着皇座鹰头扶手,双眸眯了眯后,舒展开了眉心,魔族久经战火,再加上随后魔父身死的消息传出,势必引起魔族震荡,却也该休养生息,重整旗鼓,蓄势等待一千年后再与圣方争锋。
魔父必然是诸方考虑权衡后才做出了如此决定,抬起了头,他平静看向闍魇那迦:“遵照魔父遗命。你先去将魔父的死讯告诉魔妖子民,该怎么说才能让所有人同仇敌忾,为千年后的太荒神决做准备,便由你做主去说了,吾去准备开启封印。”
要封印魔城,非是易事,魔主要付出极重的代价,势必损伤他的功体,闍魇那迦闻令劝谏道:“魔主该……”
他化阐提晓得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推延,今夜子时便动作。有一千年时间,足够吾功体恢复。”
闍魇那迦别无他法,只能领命离开。
三日后,苦境公开亭旁的一家酒楼客房中。
“你说什么?”刚宿醉酒醒迷迷糊糊听了剑布衣说话,咎殃惊叫一声,腾得坐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魔皇和龠胜明峦签署了和平协议?”
剑布衣看着他微蹙的眉心,微闪了闪眸,掰开他的手指,微微笑道:“你难道不高兴么?苦境终于又重回太平了。”
高兴!高兴他就是个傻子!!和平协议签了,天下太平,那解除大哥封印至关重要生在双方征战时的竞豹儿要到那里去寻?克灾孽主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他一声?
咎殃想着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剑布衣走到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