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抚,繁星闪烁。
白富美由丰源镇策马南下,一路驰骋。
山路弯弯,九曲回肠。
白富美北上又南下,肚皮没填饱,还曾为劝高仁别反宋而受了一肚子气,虽有宝马,亦是辛苦异常。
但是,为防止高仁误入“岐途”,为了保住她的义爷爷白喜的江山,她仍是不辞劳苦,策马如飞,焦急地寻找肖秀娟等人,以便集体北上再劝说高仁。
现在,她是高仁真正的女人了,不仅为他失去了chū_yè,而且和他拜了天地。如果高仁决意反宋,她和高仁不仅没有可能过一辈子,而且,还会反目成仇,说不定将来还会沙场撕拼。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局。
她美艳芳菲,天生富贵,性子倔强,甚为高傲,不是那种甘心附首于男人的女子。
入夜时分,她终于在卧龙峡与北上的肖秀娟、韩刚、杨柏林等人相遇。肖秀娟等人因为在楚州附近耽搁了几个时辰,所以,此时才到卧龙峡。
卧龙峡,谷底也是路。
两侧山峦连绵起伏,翠竹摇风,峭岩飞瀑。
韩铭年少,在前领路,举着火把,蓦见白富美策马而来,急急勒马,高呼:“白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人?”
肖秀娟等人闻声,皆是急急勒马停下,奇异地望着白富美。韩刚飞跃下马,跑到白富美马前,关切地问:“富美,你可追上高兄弟?人呢?哎呀,可把我担心死了。”
白富美没理会韩刚。
她飞身离马,飘身至肖秀娟身前,急促地道:“婆婆,大事不好!高仁要谋反,正与一众邪教徒聚众北上,打着营救冯丽梅的旗号,意欲夺取汝州,并拟打出义旗,从此分裂宋室江山。”
言至于此,她竟然眼中泛泪,心头酸楚。
“什么?”
“邪教中人,就是不能相信!”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高仁和邪教中人混在一起,岂有正气可言?”
“唉,大好少年,走歪路了,真可惜啊!”
“什么百义教?不就是百毒教吗?如此起兵谋反,百姓家园将毁于战火,高仁其心,真毒!”
“唉,人不可貌相,海不可估量。乍看高公子相貌斯文,没想到其祸藏反心!不知高宠将军在天之灵,有何感受?”
“名将之誉,从此尽毁,可悲啊!”
肖秀娟骇然惊问。
韩刚暴跳如雷。
杨柏林唉声叹息。
肖得丁深表惋惜。
韩铭、韩瑶、肖良瞠目结舌。
卢花花赶紧下马,提壶倒水,递与白富美,又掏出锦帕,为白富美抹汗。
“他娘的,高明义,枉韩某当年舍生忘死救你。哼,你今长大,不思报恩,反而谋反,老子饶不了你。”韩刚狂吼几声之后,又不见白富美搭理自己,心头更气。
他愤然咆叫,双足一点,跃上白富美骑来的“绝影”宝马,掉转马头,奔北而去。
他要阻止高仁入城,要拦阻高仁谋反,要痛骂高仁一番,要狠揍高仁一顿。
“喂,韩公子……”杨柏林要拦,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心里高兴,暗道:高仁终于踏上反宋之路,杨某居功至伟,完颜郡主肯定会重赏杨某了。哈哈……
他心里乐极了。
“公子,等等!”韩铭急忙上马,高喊着追向韩刚。
“肖老前辈,奴婢回楚州禀告夫人和大小姐去。”韩瑶不敢去追韩刚,但是,她急中生智,向肖秀娟道别一声,便掉转马头,回归楚州,向梁红玉和韩虹报讯。
“韩刚简直就是一头猪!他劝得了高明义吗?他是高明义的对手吗?哼!真不知量力!”白富美气呼呼地大骂韩刚。
杨柏林一怔,暗道:白富美不是与韩刚订亲了吗?她怎么如此大骂韩刚?奇怪啊,她此前一路上不仅没给韩刚好脸色,现今相聚,又大骂韩刚,怎么回事呀?
肖秀娟说道:“走吧,咱去汝州看看。如能相劝则劝,如劝不动高仁,那么,只有在汝州城外等候梁夫人和韩姑娘的到来了。”说罢,便飞身上马。
白富美等人只得上马。
众人驰向汝州。
奈何两军交战,无论是先走一步的韩刚,或是后面赶来的肖秀娟等人,皆无法越过大军,只得退回丰源镇留宿,眼睁睁地远望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耳听着数里外可以听见的喊杀声,白富美等人焦虑异常,既担心高仁会有伤亡,又为宋兵是否丢掉汝州而忧愁。
翌日一早,他们又奔赴汝州。
朝阳刚刚升起,城外血弧片片,腥味随风飘荡。
尚有诸多残尸,断矛碎盾,未经收拾。
城门紧闭。
肖秀娟、白富美、肖得丁、肖良等人心头皆凉。
杨柏林见此血景,心头兴奋,表面悲哀。
“城头将士,给我听好了,我是韩刚,快让高明义出来见我。”韩刚策马抢先奔至吊桥前,高声呼喊。
“嗖嗖嗖……”
城头上的兵丁不仅没给他传话,而且,还朝韩刚放箭。
“他娘的,一群人渣!”韩刚拔刀挡箭,掉转马头,远离城池里许,又破口大骂。
“大宋旗帜,被扔一地。我等已劝不了高明义了。等吧,待梁夫人来了之后再说,届时,劝不了高明义,可以劝冯丽梅。想当年,韩家待冯丽梅母子不薄。”肖秀娟环视血腥的战场,看到官兵丢弃的战旗,再抬头望望城楼上并无旗帜,不由悲哀地感叹。
言罢,她下马,盘坐在草地上,双掌合什,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