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被他娘一脚踹去了他奶奶的院子。
老太君这会儿再不待见儿子儿媳,也不会不理小孙子。听丫鬟说小少爷过来了,忙道:“快给火盆加点碳,这大冷天的,老身的乖孙还过来看老身,别给冻着了。”
“老夫人您安心吧,小少爷提着火笼子来的呢。”大丫鬟轻笑着调侃道。
果然,易珩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竹篾编织的手提火笼,里面的碳火正旺呢。再看易珩,一双手热噗噗的,哪里冻着了?
老太君伸手招呼易珩到她身边去,易珩将火笼交给丫鬟,走到奶奶身边坐下。
“还是我们家阿珩最乖了。”老太君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喜笑颜开,“你爹你娘就会气我,你哥也是荒唐,哪有成亲不回家的?”
“大哥如今是华亭县令,身不由己嘛,奶奶您还不是最疼他了?”易珩故作委屈道,“您嘴上骂他,还不是他不在家您想了?得亏大哥不在,不然哪有我的座位哦。”
“哎哟,瞧给我们阿珩委屈的,奶奶最疼的当然是你,才不要你那个没良心的大哥。”老太君忙哄道。
“唉。”易珩却又纠结为难地皱起了脸,“那大哥也太可怜了,还是分一点给大哥吧。”
老太君无奈地摸摸他的狗头:“还是阿珩最乖,有好东西都想着大哥。”
“那奶奶您就疼大哥一回吧。”易珩趁机摇了摇老太君的手臂。
老太君一僵,随即沉下脸:“不成,他找个乡野村姑还不算,还要在外面成亲,这事就算奶奶答应,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
“这您就误会了,嫂子虽然出身是差了点,但绝对不是无知村姑。您是没看见嫂子的本事,我可是亲眼所见嘞……”易珩一顿叭叭叭,把凌相若的本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要我说,就是国师年轻那会,也没这么厉害!”
老太君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别不是为了忽悠奶奶答应这事故意编的吧?”
“我,我……”易珩一着急,口不择言,“我也得有那个脑子呀!”
老太君:“……”
易珩:“……”
老太君的眼神瞬间慈祥起来,无比怜爱地摸了摸易珩的脑门:“我的傻孙子哟。”
易珩眼神游移飘忽,心想都到这份上,不能前功尽弃,于是趁热打铁道:“奶奶您想想,大哥那狗脾气,京城的贵女们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以致于二十了还找不到媳妇。要是奶奶您还不疼他,那他多伤心呐。万一好不容易定下的亲事还给整黄了,以后谁还嫁给大哥啊?”
老太君一怔,都没顾上易珩卖惨的话,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京城贵女们都对易避之唯恐不及,二十了还找不到媳妇”上。这时她老人家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家大孙子是京城出了名的婚姻困难户!
倒不是说真的没人愿意嫁给易,而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没有人愿意嫁给易。那些家世不好的,哪怕明知易是个坑,也都抢着想把女儿往坑里扔,只求能攀上易家。
这些人别说易自己看不上,就是想儿媳、想孙媳成魔了的安国公夫妇和老太君也都看不上。
原本对凌相若,老太君也不是很看得上,但谁让这是易自己选的呢?她只好忍了,可易还想在华亭县成亲,这老太君就不肯妥协了。
但此时,老太君被易珩一个大招打懵了,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要是这门亲事黄了,她倒是不担心易娶不到媳妇,大不了找个家世差一些的,可那么一来安国公府和易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到时候前程也会受影响。更重要的是,她怕易自己不肯娶啊。大孙子主意大,那倔起来别说她们了,就是皇帝都拿他没办法嘞。
老太君下意识地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越想越慌,终于改了主意:“是奶奶糊涂了,多亏阿珩提醒,这事不能耽搁。”
老太君随即便命人把她的封君服取来了――老太君是先帝封的寿光县主。
易珩傻眼:“啊?奶奶您要干嘛?”
这好像还劝出附加效果了嘞!
老太君道:“奶奶准备入宫面圣,请圣人特许你爹和你娘出京为阿主持婚事。”
易珩:“……”
这大招还真尼玛管用啊。
“不,不用这么急吧?这还大正月的。”易珩干巴巴的说道。
“哪能不急?”老太君一边由着丫鬟给她套上外服,一边道,“虽说这门亲事老身不太满意,可谁让阿自己看上了呢?京中这些眼皮子浅的还总是躲着你哥,老身去参加个什么宴,只要提上一嘴,那些个平日里跟咱们家交好的夫人、封君立马就变了嘴脸,可气死老身。”
“咳咳。”易珩干咳一声,不敢接茬。
每回提起这事,老太君就来气,这会儿也正在气头上,不停数落道:“你哥但凡争点气,老身也不至于连门都不敢出,现在那些个宴会请柬老身都不敢收。不过最可气的是左卫大将军府的,就去年八月份的事……”
易珩求饶道:“奶奶哎!这事您都说了八百遍了,不就是左卫大将军夫人拒绝了您,大将军还骂了大哥一顿的事么?唉,谁让大哥……确实别具一格了一些呢?”
在老太君向左卫大将军府暗示有意结亲之前,易把殿中侍御史陈霖给得罪了,得罪的方式还十分清奇,他把陈霖的女儿给弹劾下狱,最后多方运作下还是给判了三年。原因是陈霖的女儿打死了一个丫鬟,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