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胡氏点点头:“去吧。”
心中却是有些不快,暗道这凌大妞如今真是好大的谱。
话音落下不久,凌相若来了。
陈胡氏立马换上笑脸,起身迎出:“哟,大妞如今真是出落得越发标致,我都不敢认了。”
凌相若但笑不语,却是对易安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易安会意,呵斥道:“这是安国公世子妃、华亭县令夫人。”
陈胡氏和陈凤俱是面色一变,一阵青一阵白,别提多精彩了。陈胡氏满是尴尬地看向凌相若。
凌相若假意斥责易安道:“胡闹,别人也就罢了,在姨姥面前摆什么谱?退下。”
“是,奴才知错。”易安认了个错,连忙退下了。
凌相若上前两步拍了拍陈胡氏肩膀:“您受惊了,快请坐吧。”
“唉,好好。”陈胡氏应道,随后又忙道,“夫人您先请。”
陈胡氏能屈能伸,被易安这么一敲打,立即识趣地摆正了位置。
可陈凤却受不了这个委屈,当即控诉道:“表姐,你这奴才也太没眼力见了。”
“你这可说错了。”凌相若淡淡笑道,“易安可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不仅在世子面前,在国公面前都有几分薄面,可不是我的奴才。”
陈凤一僵,想借凌相若的手惩罚易安的话被堵了回来,不禁更加委屈,自己生起了闷气。
国公府啊……哼,等她成功勾上易,区区一个奴才还不是任她捏扁拿圆?
凌相若问道:“姨姥怎么还亲自来了?”
陈胡氏笑道:“年纪大了,就好凑热闹,听说这里举办相声专场,就来看看。”
“正是呢,表姐你可不知道,上一回祖母没来,后来听别人一说,可后悔死了。”陈凤夸张道。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日后机会也多得是呢。”凌相若不在意道。
“那敢情好。”陈胡氏欣喜道。
招待了她们一会,凌相若便借口有事离开,让易安去安顿她们。
陈胡氏不知道,之前凌相若拍她的时候悄悄取了她的一根头发。这时,凌相若拿着陈胡氏的头发去了袁崇术的客房。
“掌教师兄。”凌相若规规矩矩行礼道。
虽然袁崇术平易近人,但对方到底是临邛宫掌教、道门领袖,凌相若自不会废了礼数。
袁崇术闲得无聊,正在调教凤翎子,见她来了,笑道:“小师妹莫不是有事?”
凌相若微微抬头,眼神古怪地瞄了一眼狼狈的凤翎子,又迅速收回来,正色道:“想请掌教师兄帮忙算一卦。”
说着将陈胡氏的头发递过去。
袁崇术神色一动,接过头发掐算一番,从容的脸上凝重了几分:“竟有人遮掩了天机?这小小商户之家倒是牵扯不小。”
凌相若点点头:“正是棘手呢,掌教师兄可有眉目?”
她袖中的耳报灵不高兴地抱着小胳膊坐起,头上的须须都蔫了――这事它没算出来!
“当世之中,能遮掩天机隐瞒于贫道的屈指可数,而能做到目前这种地步的,怕是多人联手。”袁崇术推测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似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凌相若问道。
“那就是世道将乱,天机蒙昧,任谁都无法窥探了。”袁崇术叹息道。
凌相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山雨欲来风满楼。”
虽然目前还一派祥和,只有暗流涌动,可这恰恰说明了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但这也正是一种提示,幕后生事之人必是与谋反相关。”袁崇术断定道,“很有可能便是多个反贼势力联手。”
凌相若忽然想起一事:“我派暗卫去监视,倒是得到一个相关情报,据说他们背后是位能让他们飞黄腾达的大人物,想来与京中也有联系。”
袁崇术意味深长道:“不论是黄天教还是无忧长生堂,在京中的背景都深得很。”
凌相若眼珠一转:“有临邛宫乃至天师盟深么?”
“呵呵呵。”袁崇术失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懂。”凌相若点点头。
她不禁暗暗感慨,果然能混到高位的都是老狐狸,这位掌教师兄可真是个明白人呢,偏偏又是装糊涂的高手。
他在京城经营多年,不可能对黄天教和无忧长生堂的底细毫无了解,偏偏又多年相安无事,可真是深谙韬光养晦之道。
一来若真与这些邪教一决生死,身为天师盟第一大派的临邛宫必然要身先士卒,损失惨重,所以倒不如维持一个平衡;二来,有这些邪教的威胁在,天师盟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历来狡兔死走狗烹啊。
看皇帝对袁崇术有多信任倚重,便知道他的策略有多成功了。
“我跟这些老狐狸比,还是差得太多。”想通其中关窍后,凌相若心中唏嘘道。
她还是先慢慢陪陈凤她们玩吧,迟早能揪出她们背后的人――说不定跟借钱小姐的肚子暗算她的人是一拨呢。
思忖少许,凌相若又问袁崇术道:“掌教师兄可有令其在不察觉时吐露真言之法?”
袁崇术一甩拂尘,淡淡道:“你那铃铛又不是摆着看的。”
凌相若一噎,恍然道:“对哦,瞧我这脑子。”
真是一孕傻三年,光想着用清心铃对付六欲大梵经、合欢铃对付相国寺的和尚们,却忘了合欢铃还能用在**套话上。
拜别袁崇术后,凌相若便迫不及待想拿陈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