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忽然插了一句:“吴根水的供词是你指使他陷害本官,且承诺事成之后包括建州太守在内的诸位大人都不会亏待他,这就说明了动机了。本官先前可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各位吧。”
建州太守当即怒道:“易大人,无凭无据,你可不要污蔑好人。你是抓了不少人,可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本官为何要因此害你?你将本官视作什么人了?”
“就是,易大人未免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难道这世上就你一个好官了吗?”其他太守纷纷指责。
陈霖也想反驳一二,可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了,根本开不了口。
易听了这些指责,不为所动:“据本官了解,被抓的这些人里,有各位的姻亲好友,比如建州太守的大舅子、泉州太守的好友……”
听他罗列了一堆关系,众位太守更加恼怒了,纷纷道:“难道我等就是枉顾律法徇私包庇之人吗?易大人若是不拿出证据,休怪我等联名参你一本!”
易不理他们,直接对魏行简和谢成林拱手道:“两位钦差大人,如今人证已然供出主谋,而他们也有动机,此案已然真相大白了。”
魏行简和谢成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建州太守等人急了,纷纷自辩,只不过有的的确清白,有的却是狡辩罢了。
殊不知,魏行简和谢成林之所以点头,并非认可案情真相大白可以结案,而是在发现陈霖的异样后领会到了易的计策。
于是两只老狐狸十分配合易,下令六扇门捕快们将江文学和一众太守拿下。
江文学到底不如建州太守等人狡猾,方寸大乱之下脱口而出道:“钦差大人明鉴,下官等是被冤枉的,大人就算不信下官,难道还不信陈使君吗?易太守抓的那些人里可跟陈使君没有关系,陈使君为人也素来刚正不阿,这刁民的供词分明作了假意在诬陷我等!”
魏行简、谢成林:“……”
陈霖:“……”
易深藏功与名,松开了陈霖的禁锢。
陈霖眼神阴翳地盯着江文学:“你怎么知道他的供词中还有本官?”
“不打自招。”易补刀道。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文学脸都白了。
建州太守神色茫然了一瞬,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栽跟头,但随即便意识到是真的栽了,瞬间颓然。
陈霖怒极:“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自己作奸犯科还想拖上本官?本官绝不姑息!还不从实招来,到底哪些人参与了此案?”
“陈使君少安毋躁。”魏行简道,“案情本官与谢大人定会审查清楚,还各位一个公道。”
“有劳魏大夫。”陈霖冷静少许,拱手道。
魏行简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江文学:“江大人,事已至此,狡辩无益,还是从实招供吧。”
江文学何尝不知,不论如何,他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差别就是他能供出几个人。
当然,他也没什么节操,对建州太守更没有以死相护的忠诚,自是该招的都招了。
结果吴根水大爷的供词中,只有建州太守和泉州太守是真的,其他人不过是被牵连了而已。
魏行简冷哼一声,让人摘了他们的乌纱,脱了官服,暂且收押。随后让吴根水大爷将买了试题的名单列出,命人去将这些舞弊考生一一抓捕。
“抓我们干什么?”舞弊考生们几乎都是在宴会上被带走的,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自从中举之后,他们便日日应酬,今日赏花会,明日踏青会,好不逍遥快活。可惜一朝黄粱梦醒俱成空。
“科举舞弊,还有脸问抓你们做什么?”六扇门捕快冷笑一声,“带走。”
此言一出,会上一众举人纷纷哗然。但涉及舞弊,众人都不敢为他们出声,甚至恨不得撇清干系,免得遭受牵连。
毕竟牵连进舞弊这样的案子,前程基本是毁了,甚至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当这些风光一时的考生被抓到公堂上时,已然全无风采,个个狼狈不堪,神色间俱是惊恐彷徨。
但在见到钦差时,依旧忍不住心存侥幸地喊道:“大人,学生冤枉啊!”
魏行简有些好笑:“卖与你们试题的人已经招供,幕后主使也都承认了罪行,你们反倒还不到黄河心不死?”
众人闻言,顿时面色煞白地看向吴根水大爷。
吴根水大爷避开他们的目光,略心虚。
他们简直恨死他了。
“如今案情水落石出,一应人犯带回京城发落,押下去。”魏行简下令道。
六扇门捕快们立即将人犯都押了下去看管起来。
谢成林则对于等人道:“本官会重审考卷,另行排名,你等不必担心。”
于本身就是亚元,自不担心,但也为讨回公道的同年们感到高兴。而他身边一群落榜考生却是多了几分希望,难掩激动道:“多谢大人!”
谢成林和蔼地点点头:“你们先行退下,待排名出来,本官自会命人张榜告知。”
“是,学生告退。”众人行了一礼,纷纷退下。
魏行简冲易和陈霖拱手道:“此番查案多谢两位相助,才能令真相如此之快地浮出水面。”
“多亏两位钦差洞若观火,叫这些小人无处遁形。”易并不居功。
陈霖也道:“多谢二位还本官清白。”
“哈哈哈哈,言重了,言重了。”魏行简和谢成林笑道。
“下官略备薄酒,为二位钦差接风,也为陈使君及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