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林火现在自己就能做得了主,他巴不得直接派给项羽百万雄师,让他去把韩信给踩平了,可问题是他没那个权力,刘邦也不会让他那样做。
林火能想到这一层,所以他不会要求刘邦对韩信或者彭越严加惩治,因为那样做除了是浪费口水以外,还会引起刘邦对他的不满。
“看得出来你对他们有诸多不满,可又不让朕严惩他们,这前后实在是很矛盾,是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刘邦仔细揣摩了一番林火的话,发现全都是对贪官污吏的斥责,可是仔细一琢磨,矛头似乎又引向了韩信和彭越这两个王爷头上,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林火这就是故意的。
“陛下,严惩是肯定的,不过也要讲个顺序,底下这些直接贪污的官员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严惩再严惩,这不光是对他们不忠于陛下,不忠于朝廷的惩罚,也是对其他贪官的警示,让他们知道贪污的下场是什么。”
林火面色严峻地说道,对于这些所谓的贪官他早就恨之入骨了。
“那梁王和楚王呢?还有燕王、赵王、淮南王,朕册封了十个诸侯王,按照你这个说法,似乎没有哪个王爷的屁股是干净的,难不成要朕把这十个王爷都贬了?”
刘邦有些赌气地说道,十个王爷的封地基本上已经占满了整个国家的土地,要想对他们下手,首先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只要有人起兵造反,那他这个皇帝也就算是做到头了,就算侥幸镇压了叛乱,那好不容易趋于平稳的天下又将重新回到战乱的年代。
刘邦忽然感觉到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还在很多事上受到了牵制,也不得不向一些人妥协。
一旦产生了这种念头,那就代表着曾有的自尊被打碎了,那种憋屈的感觉让刘邦有一种抑制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
“陛下,这里说话方便吗?臣不想有些话被不相干的人听到。”
林火没有回答刘邦的问题,而是指着围绕住凉亭的你张兽皮说道。
刘邦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张嘴喊了一声:
“来人呐。”
很快那个经常伴随在刘邦左右的老太监就掀开兽皮钻了进来,垂手站在台阶处,尖声尖气地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传旨下去,此亭百步之内不得有人进入。”
刘邦眼也不抬地说道。
“遵旨。”
老太监又弓了下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本来林火的意思是想换个私密性好一点的地方说话,没想到刘邦竟然把周围服侍的下人全都赶走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没有这些人用手撑着兽皮,那一会凉风灌进来可有的受了。
可是这凉亭和兽皮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凉亭的柱子上有延伸的钩子,兽皮上也有提前打好的眼,往上一挂,再用绳子一拴,这个凉亭顿时就变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蒙古包。
“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等到这一切都安排好以后,吕雉又站了起来请辞。
“皇后也不是外人,无需回避。”
刘邦抬手拦住了吕雉,让她不用这么有眼力见。
吕雉倒也不推辞,当时就坐下了,拿起了酒壶:
“那臣妾就给陛下温酒斟酒。”
说着话就把酒壶放进了热水盆里,认认真真地开始温酒了。
这个女人,林火只是瞄了她一眼就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
通晓历史的他自然知道吕雉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其实很想提醒一下刘邦,就是这个皇后颠覆了朝廷的权力。
不过他并没有多嘴,首先刘邦是好是坏跟他没关系,他还巴不得刘邦早点倒霉呢,其次当着吕雉的面说她的坏话,就凭吕雉的御夫之术,恐怕刘邦还没把他老婆怎么样呢,自己就得沦为出气筒了。
“好了,现在不担心被别人听到,有话你就可以直说了。”
刘邦提醒林火该说正事了。
“陛下,容臣斗胆问一句,您当这个皇帝为的是什么?”
林火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明白点的好。
貌似刘邦现在也没什么耐性了,要是再绕来绕去把他惹恼了可就麻烦了。
这个问题果真很直接,直接地让刘邦都有些不适应,怔怔地看着林火,好像是在琢磨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温酒的吕雉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斜眼瞄着林火,眼神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俗话说千里做官为的吃穿,朕一开始也是这样,就想过点好日子,每天好酒好菜锦衣玉食,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皇帝才能享受这些,于是就横下心来决定当这个皇帝了。”
刘邦说完后还有些难为情地笑了几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最初的抱负有些肤浅了。
这话林火相信,每个人的理想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大多数人的理想都是在生活中遇到了种种不满才随之产生的。
穷的只能租房住,理想就是能买一套大房子,每天挤公交车上班,时间久了就会有买车的理想,经常被领导指责批评,就会萌生自己当领导的念头...
人性就是这样,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渴望什么。
刘邦肯定也是因为在乡间当个小混混经常会被那些大混混欺负,所以才萌生了拉笼人马,让别人不敢欺负的念头。
后来有了人骂,一般人也不敢欺负他了,又开始感叹昏君无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