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春城。
走进这家茶馆最里面的包厢,马明远躬身道:
“老师,我来了!”
贺安才笑着起身,拉着学生坐下,并未马上说话,而是借着摆杯、倒茶的功夫,侧耳细听门外声音,确定后面并没人跟踪,才开口与学生聊上家常。
马明远也看出这位老师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大老远跑到长春就是为了和自己聊家常?搞笑呢。
不过,马明远倒是想得开,新京药妆店那边生意红火,毐品也打开了销路,迅速进入日本人圈子里,计划的第一步完成的还算漂亮,身边没什么着急事情,贺安才愿意打哑谜,他也乐得陪着。
贺安才慢悠悠聊了一阵,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询问自己弟子,不在五常县缉拿毐贩子,怎么跑长春开买卖来了?是不是觉得五常县清苦,不愿意在基层待着了?
马明远笑笑,对贺安才也不隐瞒,将五常县案子的首尾和疑点和盘托出,直接点出大秃顶子山与这个案子的关联。
饶是贺安才多重身份,又在警校任教多年,听完也是微微动容,同时为自己得意弟子的胆大妄为而捏了一把汗。
如此复杂的情况,贺安才心中迟疑起来,弟子身边已经是恶狼环伺,自己是否还要开口相求?
看出老师在犹豫,马明远心道“正事来了”,有心继续拿捏着,以便等下谈话时占据主动,可想想对方的身份,若是自己不来点破,以自己对组织的了解,无论严密性还是保守秘密的硬性要求,只怕两人对话时候都会非常费时和别扭。
索性自己来点一下吧,谁让自己是学生呢,马明远自嘲的道:
“老师来长春有事吧,无论是您个人,还是您背后那批人的事,要是我能办到的,尽管开口。”
贺安才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警惕神采,重新看了一下弟子,才低头道:
“我一个穷教书的,背后能有什么人。”
知道这位老师还没下定决心,马明远就在挑明一些,轻声道:
“一个幽灵,gczy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有哪一个反对党不被它的当政的敌人骂为czy这个罪名去回敬更进步的反对党人和自己的反动敌人呢?
从这一事实中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gczy已经被欧洲的一切势力公认为一种势力……”
“停!谈论这些太危险了!”
贺安才急忙阻止了弟子继续发疯,这里毕竟是东北,就在几年前,cp领袖李先生,刚刚被那位小个子东北王所屠杀,一旦被确定了cp身份,弟子背后那点势力绝对保不住他。
马明远淡淡一笑,为老师的杯子里添上水,轻声询问贺安才此行的目的。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贺安才若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那就太傻了,一想到自己还曾想找机会将弟子拉进组织,现在可好,反过来被弟子先看破了身份,这个结果可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弟子显然对czy的同情者,这是个好现象,至少下面求肯可以说出来,而不用担心被告密。
即便如此,贺安才叙述时候,也隐瞒了那位冈野进的身份,以及前往赤俄的真实目的,只说冈野进是一名新闻记者和作家,要途径赤俄前往欧洲,却被满铁警察无端逮捕,不知道马明远有没有满铁内部的关系,可以将其保释出来。
虽然不清楚冈野进究竟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师在c来营救一名日本人,这两个人背后的组织关系可就耐人寻味了。
马明远摩挲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才叹气道:
“老师,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从满铁手里救人,这是虎口夺食啊……”
见贺安才脸上也出现一抹苦笑,刚要开口,马明远急忙抢道:
“您给我交个底,这个冈野进重不重要?如果耽误一段时间,影响大不大?”
贺安才思索良久,才叹气道:
“很重要,不能耽误时间,必须在十天内保释出来,否则后果难料。明远,老师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若不是这位冈野先生是在长春被捕,老师决不……”
马明远摆手打断,看了贺安才一阵,才道:
“老师说这些就见外了,能为您和您背后的组织做些事情,是我一直所期望的,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老师对我的了解更进一步,也能让我距离您背后的组织更近一步!”
表明心迹很容易,但这个任务却实在让马明远头疼:
如果贺安才肯通融下时间,他大可以利用手上掌握的新型毐品,扩大对满铁长春职员的控制,尤其是针对满铁长春警务部的上上下下进行渗透。
他有那个信心,给他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满铁长春分部将对他没有秘密,到时候,他可以在长春的满铁各个部门之中为所欲为。
可是,十天,太短了啊!
马明远并未着急回新京药妆店,反是在长春街头信步而行,以借机理清思路,思来想去,难度还是很大,很是有点无处着手的感觉。
正头疼功夫,身后传来一声惊异的招呼:
“马明远?明远君,是你么?”
马明远扭头一看,熟人,而且两人之间估计还有点仇怨:
满铁长春地方事务所经理课的课长,野村直哉!
一见到野村,立刻想到那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