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田健次郎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那边冈野进忽然发出挨打以来最高亢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八嘎!
巡查部长慌忙冲过去查看起冈野进:
并非是他有多遵从人道主义,反对天皇,还是言论,在日本的本土都只是蹲几年监狱而已,至多被归入“非国民”,遭受社会性死亡的歧视,怎么都不至于被判死刑。
更何况这个冈野进只是被检举,是不是有罪都还两说。这种情况下,嫌犯就被满铁警察私刑打死,可是有点麻烦。
仔细查看一番,富田直皱眉,还有口气,估计死不了,但人已经被打晕了过去,估计内伤会很严重,必须赶快送医院,若是迟了,小命估计也就没了。
顾不得责骂,富田冲着慌了神的看守大声斥责:
“八嘎,白痴,还看着干嘛,快送满铁医院!”
看守慌张的跑上去叫人,马明远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试了试冈野进的呼吸,就撇嘴道:
“这都没弄死他,便宜他了,要我说,敢侮辱神裔的天皇陛下,打死都不多,还救什么。对了,富田前辈,要不……”
在冈野进不住吐血的嘴角抹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富田健次郎,一脸古怪的坏笑道:
“要不,我们把他扶起来,靠墙坐好?”
口吐鲜血的人,一旦被树立坐姿,很容易让血液堵住喉管和呼吸道,造成窒息死亡。
唔——
富田健次郎这次真的动容了,将眼前的支那小子上下打量几次,真看不出,这小子从哪学来的这些坏点子,不是老道的警务人员,绝难清楚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法子来。这是个青涩的支那警官?狗屁!
还好,不用富田做选择,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马明远试图进一步蛊惑的想法。
顾不得等待满铁医院的救护车,满铁警察署直接开出囚车,将奄奄一息的冈野进抬上去。
马明远正要跳上去一起离开,被富田巡查部长强行拖离人群。富田努努嘴,立马有两名低等的中国巡查扑过来,一边一个,扯着马明远进入警察署大楼,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囚车呼啸离去。
一间办公室内,富田挥舞手臂将所有人撵出去,马明远被按在墙上,富田脸色难看的抵近,嘴巴里的臭气喷在他脸上:
“小子,咱们聊聊,谁指使你来的!”
马明远嬉笑着表示,自己就是敬仰富田这位警界前辈,这才刻意过来结交。
毕竟是资深宫安警察,富田哪会被这种鬼话所迷惑,一拳打在马明远胃部。
吃了一击,马明远满脸涨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大口呕吐起来,整个人痛的流下冷汗。
富田示意两个巡查将马明远扯起来,拽着他的头发冷笑道:
“小子,疼不疼,放心,打这里只有痛苦,不会要命的,你刚刚不就应用的很到位。看来在帝国受训时候你学的很认真么,而且还能学以致用。
说吧,谁指使你来的,要是不说,等会我打累了,换他们上来,可就未必能有我对位置把握这么准确了!”
马明远将嘴里的呕吐物努力吐干净,咧嘴抽搐着道:
“富田前辈,这个,真的,真不能打了,别,别打了,再打,我也不能说,真的,那位先生交代过,绝对不能说……”
“八嘎!”
富田又是一阵暴打,马明远身上地上已经满是酸臭的污物,整个人虚脱到无法站立,全靠两个巡查架着才勉强直挺在墙边。
早就猜到这种刑罚没多大效果,可是,经过这么一闹腾,明天署长上班必然会追责下来,自己若给不出个交代,麻烦可就大了。
再说了,富田对马明远刻意接近的动机始终存疑,因此,今天再顾不得什么背后大人物的关注了,料想区区一个支那小子,所谓关注的大人物也大不到哪去。
因此,富田把心一横,挥挥手:
“既然马明远君喜欢帝国的刑具,今天就请马桑亲身体会一下,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哈依——
两个巡查架起马明远向门外拖去,等着马明远的将是如刚刚他看到那样,被抽打得完全看不出人形。
就在马明远刚刚被拖出去的功夫,屋内电话响起,富田有些不耐烦的接起:
“莫西莫西……呃,渊田课长,您好……”
出乎富田健次郎意料,电话竟然是关东州警务部特高课的渊田信长打来的,在这位日本资深警官、警界前辈面前,富田不敢摆架子,对着电话就是九十度鞠躬行礼。
渊田在电话里倒是很客气:
“哦,贵官是哪位,我找一名叫马明远的支那人……”
找马明远!
富田有些吃惊,听得异常仔细,原来,渊田信长前几天接到马明远的求托,想要到满铁长春警署观摩学习警务,这不是什么大事,渊田就为他向满铁警察本部长打了一个招呼,并答应今天听取马明远的观摩汇报。
可是,到了约定时间,渊田没接到马明远的电话,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竟然屈尊降贵主动把电话打到满铁长春警署来寻找。
这下富田额头真冒汗了,警察部特高课长啊,纵然满铁和关东州并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对方也是他无法得罪的大人物,马明远这个混蛋,有这样的后台也不肯说出来,摆明了要坑他啊。
富田连忙表示自己立即去请马明远听电话,说着,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几步拦下两个巡查,好像见到亲儿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