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还摆出了一幅高贵的脸孔,指桑骂槐的说道:知我
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的抱负啊,李兴祖,你这种江湖野路子,根本
不懂。
他这句话出口之后,我感觉一阵恶寒。
原来,民调局旗下,有黑化后星官想法的人,还真不止一个。
民调局作为官方机构,瞧不起我们这些江湖阴人的,可能真不是什么个别现象,简
直是个群体现象。
梅先生的话里,就透露着对江湖派阴人的不屑。
这种不屑,是来自骨子里的。
我甚至为我父亲感到悲伤,我父亲这些年,为了往后将会发生的浩劫,和这么一伙
人,共事了多年,还信任民调局的人,甚至在他和老佛同进封印的时候,把我托付
给了梅先生。
如果我父亲今天在秋窟山里,见到梅先生是这么一幅嘴脸,心里该多悲凉。
我摇了摇头,说:梅先生,你少给我装腔作势了,我说过,你被我看透了,你出卖
我,无非就是为了两点,第一,为了名声,第二,为了权势,还为了什么苍生,你
配吗?
“嘿,没事,你尽可以恶意揣测我,我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我自己。”
“你既然这么光明正大,那我接着问你几个问题,你敢回答吗?”
“敢!我心无愧,有何不敢。”
“好!”
我问道:如果我真死了,人间极乐狱你能控制吗?你是东北招阴人吗?其余的灵
童,能听你的吗?
梅先生灿烂一笑,说他早就想好了,等我死了,他拿了人间极乐狱和灵童出去,先
把“我死亡”的黑锅,扣到龙婆艮身上,然后跟我的兄弟们说,我临死前,愿意让他
当东北招阴人,他正式接管我那些兄弟,接管人间极乐狱和灵童。
“等于说,我往后带着你的兄弟,带着东北阴人,继续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抗
击东皇太一教。”
呵呵!
梅先生的想法,我已经猜测到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难免心生恶寒。
“人言鬼心恶,鬼晓人心毒”,这句话真不是说说而已。
梅先生的狠毒心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阴祟,都要阴毒百倍。
我暗暗的攥紧了拳头,说:你真以为有了人间极乐狱里的十万东北阴人,外加目前
的三个灵童,就能稳操胜券吗?
“当然能。”梅先生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说道:十万东北阴人如果解开封印,分
分钟能踏平东皇太一教——尤其在你已经阻断了桃花源大妖的情况下——呵呵……
我听到这儿,心如刀割,近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原来,你们早就把我
当成弃子。
梅先生刚才的话,表明了态度,他们更信任十万阴人,而不信任我。
我根本就没出现在民调局的长期计划里,他们把我当成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哪怕
没有龙婆艮,梅先生所主持的民调局,也会在下一次把我彻底出卖掉。
“嘿嘿!”
梅先生被我点破了心思,脸色有些难看,双手不自主的抱住了膝盖,说:随便你怎
么想……你这次,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自投苦海,帮龙婆艮化解灾厄,我替你完成
你未完成的事业!
“等我出去,我先剥了你的皮!记住!”
“你出不去的。”梅先生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说:我既然敢跳出来,你就一定出不去。
我冷笑着,不说话。
我跟民调局合作,没成想,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出卖。
梅先生转头离开了,齐乐带着几个黑袍女进来,要把我带出去。
我挣扎着没走,说道:我要见龙婆艮!
无论黑袍女怎么拉我,我都没动,执意要见龙婆艮。
此时此刻,我内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的愤怒,一旦我死在这儿了,梅先生要带着我其
余的兄弟,接着去对抗东皇太一教。
梅先生连我都能随时出卖,难道就不会出卖我其余的兄弟?
而且,就算兄弟们跟着梅先生,真的把东皇太一教打掉了,那剩下的,可能是“飞
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总的来说,就是不得好死。
愤怒的情绪,逼着我等不到逃出去剥梅先生的皮了,我现在就要给梅先生好看,所
以我要见龙婆艮!
齐乐见我不停挣扎,劝说黑袍女,说:他要见龙婆艮,估计是愿意认自己跳苦海自
尽,你们去找艮母来就好。
“恩!”黑袍女听齐乐的,都出了禅室,喊龙婆艮去了。
齐乐趁着周围没人,跟我说:小祖哥,这次实在对不起你,我很愧疚。
“愧疚?谈不上吧?”我冷笑着说:在你和我去泰国之前,只怕你就知晓了这些毒计……
“知道……但是……我内心,很挣扎。”
“呵呵!”我懒得理会齐乐了,接着,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接话了,直到龙婆艮进
来,我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要我死,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龙婆艮坐在了我对面的石凳子上,打了个响指,反绑我双手的绳子,化作了一团灰飞。
这龙婆艮,还真是佛陀境界,而且是人间真佛,怪不得她不怕九眼血菩萨,血菩萨
还真管不了他。
众生皆入轮回,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