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云说他和风叔拜的是一个师父,都是山主。
玄门有六山,风水、摸骨、相面、遁甲、算命、望气,每一山内,道行最高的,就
是这一山的山主。
不过,有些玄门中人,天赋奇高,会的山术,不止一山,春叔就懂风水、望气两山
的学问。
面前这老人,和我握手之时,食指和中指,掐在我手背第三掌骨处,这是摸骨一山
的职业病,叫“摸劳宫背”。
“原来是摸骨山主!”我等他撒了手后,抱拳说。
“摸骨小山而已,当个山主,没什么了不起的。”冯春生很是轻蔑的嘲笑高奇云。
我感觉可能因为风影的关系,春叔鄙夷风影所有的同门师兄弟。
高奇云倒不介意,说:冯先生说得没错,我这身本事,比老风差得远,做人也比老
风差得远,特爱感情用事,但老风呢,刚正不阿,心中只念公道二字。
他提高了音量,扭过头,跟围观的众阴人说道:昨天晚上,老风给我打过一个电
话,让我今日主持这场局面,务必要公正,千万不能因为李兴祖是他的小辈,我就
向着李兴祖说话!
众人听了,都议论纷纷。
有的夸赞风影是大师风范。
有的则不信,觉得风影就是装的。
高奇云压了压手,说:我主动询问李兴祖和老风的关系,也就是为了大家做个见
证,如果待会我有哪些地方偏心了,也是人情使然,大家提个醒就好!
啧啧,老洪做事,滴水不漏,他如果不主动挑他和风影的关系,等在场的人挑出
来,他的威信大减,到时候就很难压住场面。
场面失控,他的处境变得很尴尬,有损江湖名望。
众人被高奇云的话语感染,也都拍起巴掌叫好。
高奇云抱拳之后,才望着我,问:李兴祖,在场的,有南粤大阴人,有郎家亲人,
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郎佐敦一家十几口子人,红花会馆里的红花双棍的
死,是不是你动的手!
一番话出口,众人冷笑不已,甚至很多人都准备好了说辞,一旦我反驳说不是我动
的手,他们就会唇枪舌剑,一哄而上。
我却让他们失望了,大大方方的承认,说:没错!是我!
轰!
整个丧堂内,南粤阴人的情绪立刻高涨,纷纷表示要我出不去这丧堂。
高奇云再次压手,把场面压得鸦雀无声后,问我:郎佐敦和你有仇?
“确实有仇――我来南粤阴行立棍,他一次又一次的阻挠我,能没仇嘛!”我不等众人
情绪再涨,话锋一转,说:但我这次,对红花会馆动手,绝不是因为寻仇,是为了
南粤大义,至于郎家灭门案,暗藏玄机。
在场的阴人,都想着骂脏话了,有几个脾气暴的,甚至还动了法器。
高奇云则冷静,说: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老洪做事,讲的就是个滴水不漏,李兴祖
既然说他动手不是为了寻仇,那就往下听听,他又因为什么大义动的手!
他直接切入了正题,呵呵――到我演戏的时候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一次,我能不能在这灵堂里,把南粤阴人对我的冤枉,洗
个大半白,就靠下头这场戏了。
我当即斩钉截铁的回答高奇云:邪教!红花会馆受控东皇太一教。
这罪孽太重了,在南粤阴行,邪教就是底线,谁和邪教勾连,全阴行得而诛之。
于是,向着郎佐敦的大阴人们,各个反驳我。
“你说是就是?”
“我还说我特么是皇帝呢,我是吗?”
“李兴祖,你血口喷人!”
众人都不信。
我双手抱拳,说道:知道你们不信,我手上有铁证,风叔来了吗。
咱就是一问,其实我瞧得清楚,风影五分钟之前,就到场了。
风影站起身,朝我招手,说:小祖,我刚刚才到。
“多谢风叔来此助拳,请您亮出那件东西。”我抬手,说。
他二话不说,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了“神之序曲”。
“诸位,看清楚了,这是神之序曲,八块妈祖石像中的头一块,有了他,就能找到
其他的妈祖石像。”我说:东皇太一教,藏住了六枚妈祖石像,我通过推演神之序
曲,发现那六块石像啊,都被红花会馆持有。
“他们在替东皇太一教,看管这些石像呢。”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捉摸不透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说的当然是编的,但里头惨杂了一些真事,至少这块神之序曲是真的。
“红花会馆里的双花红棍,大部分都被东皇太一教收买了,甚至包括了郎佐敦的家
人。”我按照心里头早就编好的剧本,一点点把事情抖落了出来,该到出“华彩”的
时候了。
高奇云问:你的意思是,郎佐敦不是东皇太一教的人?
“没错!”
我说:我和郎佐敦,本身有仇,但据我的调查,他并不是东皇太一教人,他的家
人,包括他的几个兄弟,甚至是兄弟的家人,都受控邪教,唯独老郎,他可是个出
淤泥而不染的人啊!
这话一出口,全场的阴人都愣住了。
甚至南粤鱼王和云庭生,也扭头给我一个“惊讶”的脸色。
他俩估计在想,你小子来这儿,不是为了砸灵堂、给郎佐敦泼脏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