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加持金身之人,是不是叫李兴祖?”
我仰头说道:正是小爷!
咱也不知道那极小的鱼头,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反正咱豪横就完了。
岂料,小鱼头紧着又问了个更加无厘头的问题。
“你是哪个李兴祖?”
嗯?
这咋回答,李兴祖还有好几个?
小鱼头也觉得自己这一问很暴露智商,几声支吾后,又补充了刚才的问话:你可是
懂阴阳绣术的那李兴祖?
哦,这一下,我明白了,显然小鱼头听过我的名声,但没见过我的模样,他怕我不
是他听过的那个李兴祖,所以才问出了“你是哪个李兴祖”这么无厘头的问话。
只是,这个坐大鱼脑袋上的小鱼头,它久居太九炼狱,又是从哪儿听到我的名声呢?
好奇归好奇,可人家彬彬有礼的问话,我充耳不闻不合适。
我把白玉佛牌举得高高的,朗声说道:是,阴阳绣术是我的家传手艺。
听到这儿,大鱼的脑袋上,又探出了七八个小鱼头,它们纷纷笑了起来,爽朗说
道:唉哟,我们原本是来收拾外人游荡进大久炼狱里的亡魂,却没料到闯进来的竟
然是你,自己人倒打起了自已人来,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们这一番话,更让我心里写满问号一一自已人?我什么时候跟群鱼成了自己人。
这一瞬间,我都有些恍忽,不会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甚至连经典的哲学三问都钻出来了一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大鱼还在我的头顶盘旋,那群小鱼们说道:我们是炼狱巡查使,你李先生应是此地
贵客,本来我们应该拉你上图腾,一起入思过庙,但炼狱有炼狱的规矩,我们身份
低微,实在不好越权,不如四位原地等着,我们去趟思过庙,寻与你们接头的人过来。
“李先生尽可放心,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最多一个时辰,接头人一定会到。”
说完,小鱼们骑着大鱼图腾,返身打算遁走,我慌忙喊住他们:唉,鱼家兄弟稍等。
“李先生有何吩咐?”
呵,这伙鱼头…额…炼狱巡查使们自从知道我叫李兴祖后,对我的态度不要太亲切。
我指了指我的身子,又指了指墨、龙、江三人的身子,说:我们几个也是阴错阳差
才进的炼狱,事出突然,提前没个淮备,此地严寒,我们衣着……
其实压根就没个什么衣着,泳衣泳裤,穿着和光个身子几乎没区别,巡查使们去寻
和我们接头的人要一个时辰,估计接头人还没过来,我们几个得先被冻成冰棍。
带头的巡查使听了,懊恼得拍脑门。
“疏忽,大疏忽了,实在对不住。”他说完,扔下一个人头大的灰色皮囊,说道:里
头有鲸油,涂抹在身上,可挡雪山之寒。
“多谢。”我抱拳说完,巡查使们已经乘大鱼西去了。
我们兄弟几个,算是死里逃生。
大家纷纷围到了皮囊前,伸手从里挖出一团团乳白的膏,涂抹在皮肤上。
鲸油从手感上来讲,其实不错,比起常见的油类,没那么起腻,但从气味上讲,很
糟糕,散发着一股类似蛋清的腥味,又冲又难闻。
“这也太臭了。”龙十六面对巴掌上的鲸油,迟迟不肯动手。
“可别嫌臭,这玩意儿名贵着呢!”精通海货的江白鹤拉着龙十六,评品起这鲸油来。
他说这油是来自抹香鲸的身上。
“知道龙涎香不,达官贵人最喜欢的料子,其实就抹香鲸的大便,在海底泡久了,
漂在海面上,而后被冲到海滩上,被渔民所得,制成香料。”
“抹香鲸的油,又叫龙头香,别看现在臭,你要是把它抹得薄薄一层,香味就出来了。”
听了江叔的话,龙十六半信半疑,把鲸油甩在身上,拼了小命似的揉开,别说,刚
开始似乎更臭了,鸡蛋清味变成了尸体味,可当这些油全给抹开后,竟然涌出了花香。
一般的花,气味过于芬芬,闻久了有些腻歪,可这鲸油的气味,香是真香,但雅致
十足,怎么闻都嫌不够。
“呵,这味道,过瘾,而且这油涂身上也保暖,我刚才被冻得跟孙子似的,这会
儿,浑身暖洋洋。”
十分挑剔的龙十六,能给出这评价,只能说那鲸油可真是好东西。
江白鹤摸着胡子,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态,拍着龙十六肩膀,说:那是……陆地上的
古玩珍宝你更懂,但要说这海货,放眼整个南粤,没几号人比我更懂!这鲸油要放
老年间,得是当大官的才用得上,搁清朝那会儿,别说寻常大官了,哪怕是什么巡
府,都用不上这宝贝,都是进攻给皇家的。
说到这儿了,江白鹤脸上堆满了好奇,又问我:唉,小祖,这伙人对咱们态度真不
错,说话用词都讲究,还给咱这好东西?听他们的意思,你跟他们认识?
“不认识啊!”我苦着脸,说:咱的命格也就是今年才有些好转,以往的时候,根本
除不了川西,怎么会认识南粤深海太九炼狱里头的人物?
“那他们?”
“谁知道呢……等着呗——等他们说的接头人过来,我们和刚才那群炼狱巡查使之间有
什么挂落,立马就清楚。”
我话才说完,一直都以粗线条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