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长得都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张老鼠脸,其实也不能说老鼠脸,既像老鼠,又
像黄皮子,鼻子又像刺猬。
这伙人的眼睛里,闪着凶光,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并且对老叫子,发出了一阵
阵“呼呼”的声音。
老叫子顿时酒被吓醒了一半,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了,这伙人不是人啊,是精怪!
他一边心里头暗暗叫苦,一边想着怎么对付这些“老鼠脸”。
他脑子里还转着念头的时候,忽然,这伙人里,带头的那个人,扑向了老叫子,一
口咬住了老叫子的右手,这一口下去,就咬掉了老叫子的两根指头。
老叫子呢,憋足了劲,喊了一个“咤”字。
“咤”字,是叫魂先生的秘术里,最响亮的一个字,喊出来,如同惊雷,一般小鬼、
精怪,猛不丁被喊了一声,神魂不稳。
不过,叫魂先生的秘术,就不是用来镇鬼降妖的,这一声如果吓不到那伙儿精怪,
那他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好在那伙人也不知道老叫子道行的深浅,被老叫子如同炸雷的喊声给吓唬住了。
咬掉了老叫子手指头的那人,喊了一声“扯呼”后,就带着其余同伴,迅速离开了。
老叫子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不然,那天晚上,非得在家门口,被那六个人给活活吃
了不可。
老叫子跟我说:那伙人我都记住了,一共六个,我当时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但去年
秋天,我在西四殡仪馆里,给人唱丧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叫李思楠的烧尸工跟人
叫嚷,我听那人的声音,就是三年前咬掉我手指头的那个“精怪”。
“你肯定?”我问老叫子。
老叫子说:那当然了——我叫老叫子嘛,天天用“声音”赚钱,我对声音最敏感了,那
人三年前喊的那声“扯呼”,我记住了那音色,而且,那人差点害我丢了工作呢,唱
丧这事,是不要身体残缺的人的,不然主家会介意,不吉利,所以,后来我唱丧,
都要带着皮手套唱,哪怕是夏天,也得带,遭了老大的罪了。
“我可把那李思楠,恨得牙齿直痒痒呢。”老叫子说。
我问老叫子,说:你去年就知道那李思楠是三年前咬断你手指的人,怎么到现在,
还没报仇呢?
“得报得起啊。”老叫子说:那六个人都是精怪,谁知道他们是什么道行?我在茶馆
里,找个道行高的阴人,又得出不少钱,至少几十万吧,而且我那几十万花了,我
这手指也长不出来啊,再说,万一没把他们六个灭了,我还惹到了那伙人呢,他们
要疯狂报复起我来,我也受不了啊。
老叫子说:所以,我是没办法了,只能把那口鸟气往肚子里头咽,话说回来,咱这
平头老百姓,平日里咽得鸟气还少了?只能忍啊,不过,今儿个遇到了你小祖了,
我感觉你能替我做主了——你可是阴阳刺青师啊,道行多深,咱心里清楚,我也是因
为这个,才把我和李思楠的事,说给你听的。
哦!
我点点头,拍拍老叫子肩膀,说:叫叔,放心吧——这事,我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成。”老叫子说:对了……西四殡仪馆里,其实有一个人,和那李思楠很熟,我偷偷
留意过,那人叫郑小飞,你可以找他问问。
“他和李思楠很熟,我能从他身上,问出关于李思楠的事情嘛?他会帮我?”我询问
老叫子。
老叫子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说: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他和我一样,也想着李思楠赶紧消失呢。”老叫子拿出了手机,抄了一份电话号码
给我,然后眯着眼睛,对我笑,说:小祖兄弟,如果你把李思楠办了,跟我回个电
话,我买个几斤猪头肉、几瓶啤酒庆祝一波。
我跟老叫子说:好!
老叫子这才拍着茶桌,说道:行了!你问的事,我都告诉你了——我接着去找老朋友
喝茶、聊天去了。
“叫叔你慢慢聊。”我点点头,出了茶馆去了。
我按照老叫子给我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给郑小飞。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郑小飞。”
“哦!我是李兴祖。”我说:小飞兄弟,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郑小飞说话很谨慎,并不说多余的字。
我说关于李思楠的事——李思楠不是人,我要找他的麻烦。
“嗯……你有把握?”郑小飞又问。
我说把握很大。
郑小飞想了想,跟我说了一个地址,让我过去。
他发的地址,是一个日料店。
我开车过去了。
那日料店叫“竹原料理”,我找到了角落里坐着的郑小飞,他长得十分清秀,他正喝
着酒,吃着东西。
他面前,全是竹器做的茶碗、盘子。
盘子里,全是生肉。
还不像别的日料店里的“三文鱼刺身”“甜虾刺身”,都是一块又一块的生牛肉、砍得
细碎的乌龟肉,还有生兔脸、生牛肉做的寿司。
他大口的嚼着,脸上表情却十分苦闷。
我指了指桌子上生肉,对郑小飞说:我还真没吃过这“生肉寿司”呢。
“我以前不吃生东西,就算吃生的,也最多吃点扇贝、生蚝之类的海产,但是,自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