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归来了,平安归来了……”老掌柜激动万分,掌着白马双肩的手臂都在颤抖。
“是的,活着回来了,死里逃生,让您失望了。”白马冷笑,说完,他突然就有一丝后悔了。
老掌柜双目中有浅浅的泪花闪烁,他双手不住的颤抖,突然他又笑了,巅狂的痴笑,整个人似乎从混沌之中清醒了过来,如释重负,瞬间年轻了许多。
“你能回来,便代表这一切都将尘埃落定。这边,我予你细说。”老掌柜将白马带到厅中一处桌旁,对坐,他缓缓道:“数十年前,曾有一与你年纪相当的少年在我堂中做事,他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孩子,无论是心境还是修行,他都是顶尖,你知道吗,我在琅城数十年,像他一般之人,从未有过。”
“我师傅?或者,现在该称大长老。”白马平淡,这个师傅曾经让他引以为傲,但现在,他突然想摆脱这段所谓的师徒之情。
冰原大祭就像一根刺,这根刺拔除,却在他心中永远的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迹。
“不错,他入我堂中做事短短数年,修行就以直奔御天,天赋之强实属罕见,如果没有那两场风波,或许他已是我座下门徒。
三十年前两宗一战他借丹药强行突破御天,那一战他斩了星隐阁老阁主,长青宗得以保全,但是他却因为潜力过早透支的原因无法再进一步。”老掌柜缓缓道来,他眼神变得虚幻,事情过得太久,许多东西已经被时光抹去,他在回忆,在复原。
“我不忍一住天才就此陨落,几翻努力,终于托人向宗门求得了传说中可起死回生修复道伤的丹方。”
“八阶大还丹。”白马眯眼,他大概可以猜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大还丹,更改了大长老的命数,也让自己因此受到牵连。
他还记得当时神秘女子所说,冰原大祭的祭品从来就不是他,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依旧没有摆脱宿命,他仍是祭品,是大长老的祭品。
“不错,当时大还丹药材我们收集大半,唯独一味药材怎样都找不到它。”老掌柜点头,又接着说到。
“冰原冰魄雪绒遍野,并不算珍贵之物。”白马冷漠,即便老掌柜表现得如何可怜,他也断然不会改变他心中的怨恨。为了一人的前途而牺牲另一个无辜人的生命,这就是自私,极度的自私。
“不,这味药材在外界几乎绝迹,世间难寻。”老掌柜摇头,冰魄雪绒花的存在没有白马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们又如何得知?”白马冷声。
“从一个传言中得知,一个狩猎者的传言。那时冰魄雪绒不叫冰魄雪绒,它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命字,叫‘九幽花’,花开如九幽离临,亵渎者十死无生。这种花的恐怖并不是它本身,冰魄雪绒无毒,并不能直接伤害到人体,它真正恐怖之处在于它是一个信号,在你师傅之前,所有人的触碰到它的人全都惨死了。”
“但是大长老却活了,打破了这种诅咒一样传说,直到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
“或许也是因为他惊人的天赋吧,但是他虽然活着,却活得并不好,亦没有打破这个传说。”老掌柜再度摇头,他道:“冰魂雪魄是一个信号,如同九幽死界的封印,触碰它,就等同于触碰不详。大片狩猎者因此而喋血,你师傅也一样,他虽然活着,却仍旧遭到了诅咒,那是一个契约,一个不完成就会丧失一切的契约。”
“当年,他也见到了你所见到的一切,群妖似魔,神龙天威,他与神龙签下契约,以身命为代价。依照契约,他要为神龙寻一个与凤凰相关的人。”
“与凤凰有关之人,呵呵……”终于听到这里,白马心中悲痛交加,曾经的羁绊与信仰变得尤为可笑。
他双手之中有灵光注入阵符,道:“所以他找到了我,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得十分伟岸,力排从议助我修行,如师似父。但实则从一开始就将我的一切都算计好了,由他牵头,由你辅助,主导这一切按照你们规划好的轨道进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未苏醒时便来过你这百草堂,我后来恢复生机的灵药大多也来自于你的手笔,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