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树求缘,一种特殊的仪式,并不完全是比武,它在其中参杂着祭祖的成份,像是一位位后生在拜见长辈,以祝福换取长辈的赐予。
一众少年围立于神树四周,这时,李程浩领着欧阳长老及古长老下场。他们手中多了许多红色的绸带,罗带缕金,每一条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
李程浩三人分别将绸带分发到众弟子手中,他冲众弟微笑,抬手,示意这十余位弟子可以开始动身了。
众弟子躬身,先向李程浩等三人谢礼。
之后,他们一个个将绸带拽得紧紧的,再看向神树时,有紧张,有期许。
白马发现,有的弟子眼中还有些许的胆怯。
是有什么特别的吗?白马不知。
“红绸挂枝,可得祈福庇佑,多少年了,从邱含光之后就再没人能将红绸系于神树躯干。”白马微微转头,见身旁的阿伯在如之前般的怅然叹息。
面容红光,身子也比之前挺得较直,看来,之前的神树悟道令他收获了些什么,也许是那阵花香的奇效吧。
“今年邱含光不在,李掌门的二弟子也没有出现,是难了。”有人接话,亦是一位阿伯,他们好像一道的,从他们的话语中白马能查觉到他们对长青宗颇为了解。
这些人,好像与长青有什么渊源,亦或者,是长青外围门人。
众弟子闻声而动,白马向赵构看去。
赵构并没有急着上前,他守在那位少年之后,很谦卑,又像是刻意去强调主仆有序之礼。
“那是谁?”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赵构二人的特殊,是一位中年人,不过他没有指向赵构,相比起来,他更好奇赵构身前的那位少年。
那少年比白马高出半个头,看上去要比白马大些,身着统一的长青道袍,模样并不出众。
“他应该就是风峰亲传,季化。”有人回答,是一名刀客,亦是一位中年人,面容冷漠,很严肃,与其他观礼游人相比,他更像是长青宗安排的安保人员。
“风峰亲传出世了?”有人惊呼:“风峰持掌戒堂,论实力当属长青第二峰,邱含光不在,今年大比第一怕是没得跑了。”
“看见了吗,他身体上有灵魂之力闪过,这样的年纪,长青宗莫不是要再出一位紫电剑子。”
“青霜传承人吗?怪不得主峰二弟子不见踪影,这是要避其锋芒,为青霜出世造势啊。”
众人议论纷纭,白马也朝众人口中的季化看去,魂光内敛,只在不经意之间有丝丝浮出,看样子入见微的时日不短。
“天赋确实可以,不过与宁烨周士枋等人仅存在差距,与杜鸿博相比也欠了一丝。”与众人相同,他也看出了季化身上零散的魂光,见微境实力确实无假,只是在年龄方面,季化却要比杜鸿博大上一些。
白马再看向赵构,季化动身上前一会,他也动了,手中绸带拽紧,缓缓闭目,当赵构眼眸再次睁开时,白马怔了一下。
那种眼神白马太熟悉了,当时雾峰山前,赵构就是这样的眼神,自傲,而又自信。
那一瞬,他似乎少去了之前的卑微,不再是季化身后的仆从。
“无敌心,倒是小看了你……”白马喃喃。
他明白赵构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无敌心,自信与娇傲的体现。
“是临时委身吗?”白马猜到了些什么,在杜鸿博口中,赵构重伤未愈便被打入禁地寒池反省。而风峰欧阳长老持掌长青戒律,如今赵构跟在季化身后,欧阳长老也是看中了赵构身上这股傲气吗?
罪责赦免重获自由,做为条件,他要跟在季化身后,做季化的班底。
雾峰势弱,欧阳长老便要开始布局了吗?
先前堵山门之事,想来也与欧阳长老脱不开干系。
在白马思索之中,赵构向神树靠近,那一刹那,似有微风徐来,神树摇曳,绿叶随风飘零。
落英缤纷,一改冰雪严寒的冷冽,大有春暖花开之意,只是这一片详和美好,并不是树下众弟子想要的。
那些绿叶飘零,在半空中化为虚幻,落到少年肩头便化为一缕灵光融入少年的身体之中,接着,这些少年或喜或悲,在沉迷,在挣扎。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红尘炼心,短短几步,或许已是几世轮回。要想坚持本心将绸带系到神树躯干之上,这件事,绝对没有想象的简单。”有人轻语,他们都经过刚才的花香奇缘,知道神树的不凡。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大道的契合,而是红尘疾苦的强行灌输。
这一片片叶落下,他们或许会按照设定好的过程艰难的过完一世,这一世中,他们或许是人,是鸟,是山中的草木。为善为恶,他们有得选择,在最终,他们也都逃不过大势笼罩之下的无力与无奈。
悲欢离愁,他们是哭是笑,一切都讲究缘这一字。
终于,有人驻足,痴痴傻傻,他畏惧了,原地跪拜,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这时,古树沙沙而动,有一根枝丫向他伸来,将红绸系于枝头,再次俯身拜下。神树将枝丫收回,红绸在微风中轻飘,很轻盈,略带一丝唯美。
少年抬头,一朵白花飘落到他身前,花朵盛开,有一缕淡淡的花香扑面。
少年双手将小花捧起,再次拜下。
“那是,神树之花,他得到了一条大道的雏形?”白马怔怔,如此说来,这棵神树岂不是在大批量的生产大道?
白马赶忙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个想法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