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秦魁这边的鸡飞狗跳,白狼与老猿的战斗就要简单的多。能和妖王打的有来有回的白狼,实力哪是实力堪堪与领主看齐的老猿能比!老猿很干脆地又让白狼揍了一顿,虽然也打了白狼几下,但很明显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你说,他俩谁老一些?”秦魁抱着手臂,有些不解道。
赑屃捋了捋散开的绿发,淡淡道:“修行这事主要靠天赋。你那头狼应该要稍微大十岁,但那一身血统好的出奇。再过十年,那头撼岳猿没有大机缘应该能勉强一战,生死搏杀也只能保命。”
“那你说等它俩和你一个岁数……”秦魁说到一半便识趣地闭嘴了,赑屃虽然现在是个灵体,但给他来一下他也绝对不好受!
赑屃被气的够呛,这小子是真不会聊天,是真会打击人!
“我说了,修行主要看天赋!我们龟族的特点就是天赋不算拔尖,但你们肯定没我们活的久!”赑屃瞪了秦魁一眼,没好气道。
老猿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身躯,眨了眨晶黄的眼眸,冲着秦魁憨厚一笑,伸出右手放到秦魁足下。
秦魁俯视足下,粗糙的手掌上纹路起伏不定,一座大山,巍然耸立在手掌深处。
老猿指了指手里的纹路,道:“山!”
“你把山和自己融为一体了?”秦魁惊讶道,原来老猿不只能手托山岳!
老猿笑了笑,山石如水墨浸染宣纸蔓上全身,宛若一座猿形神山,外形有些像上次他搬山时一闪而逝的金甲身影。
空中忽然落下一个蒲团,静禅盘坐在蒲团上,看着老猿若有所思。
“怎么?静禅大师也要一战?”秦魁手按在剑柄上,由于豢龙氏和个人感观的原因,他与静禅关系不算太好,再加上后者一身的佛门秘宝,此时忽然站出来自然令他有所戒备。
静禅扫了他一眼,移步到老面前,正视着那对晶黄色的眼眸。
“你说,对你而言什么是佛?”话音落下,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许多,静禅自己也有些迷惘。寺里的方丈大师,诸多有着活佛之称的大师都对他评价极高,说他有佛根佛骨,但他始终不明白佛到底是何物。
若佛真的四大皆空,他们在修行又有何用?若佛不是那样,他们一生追寻的理念大道,不也是错的吗?他尚不理解何为佛,又怎能习得佛法?
方丈曾以折损百年寿元为代价向他泄露天机,直言他将来的成就始于一个字,至于那个字是什么,便不得而知!
眼下见到老猿姿势,他想起了刚遇见豢龙氏时的自己。他小的时候,家乡受了大灾,一家人把最后的口粮和家里唯一算得上宝贝的古玉留给了他让他逃命,最后除了他全部饿死了。他成了孤儿,处处受尽凌辱,一个少年该有的朝气与热血被磨损殆尽,只剩骨子里最后一点倔强不肯低头乞讨。
也是那时他遇到了他的师父,豢龙人铉飨。那一天他受到了许久不曾受到的尊重,他也如此时的老猿一般,很憨傻地展示了自己身上的那块古玉,他对铉飨没有防备抵抗,一如老猿从未担心秦魁会杀他,即便秦魁曾差点失控。
其实龙灵说的没错,豢龙一脉确实只是因为龙皇的仁慈才没有被赶尽杀绝,所以他师父一声拼命钻研豢龙之道,希望有一天能凭自己的力量让豢龙氏存留世间。可惜,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便寿元耗尽死去了。
说来可笑,豢龙氏最终也不曾靠自己培养出真正的神龙,最后殉葬的本命兽,也只是一头血脉不纯的蛟龙罢了!
于是他离开那里,入寺避世,他希望自己成佛,又不希望自己成佛。成了佛,他便能替豢龙氏讨一个立足之地,但成了佛,他便不再是豢龙的子弟,自此四大皆空再不沾染因果红尘。所以他觉得这不是真正的佛,当师兄们都已经佛法小成,他依旧在钻研最基础的宗卷,哪怕他已经辩赢所有同辈,依旧不肯再向前一步!
老猿想了想,它不知道什么是佛,也不明白这个僧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它是山林里野大的,从幼生时的孱弱小猴,到现在一方山林的霸主,是他从一块小石头搬起,一点一点壮大到如今这千丈神山。他没有家人,没有爱情,朋友也没几个。他近乎一无所有,他只有他的山,对他来说,万物再高,高不过他的山。他只有山,也只知道山!
“佛?”老猿挠了挠头,随即又拍了拍胸膛,如擂鼓一般响亮:“山!”
静禅细细品着那个山字,自幼熟记世间各类精怪异兽的他自然认得这是撼岳猿。佛不是山,但对撼岳猿来说,最重要,最根本的便是山。佛不是他物,他自己才是他自己的佛!他可以是豢龙人铉飨的弟子,也可以是佛门的静禅大师。佛四大皆空,空的是这世间万物百态,是一切的杂念欲念,我修我自己的佛,任外界桑田沧海,我亦是超然凡尘的佛。我忘情,却并非无情,我的佛经,只为普渡众生,豢龙氏也是众生,如何渡不得?
静禅大笑,月白的僧袍衬得他如超然世外的神子,温润的表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宝相庄严。七彩的光晕缭绕在他身旁,会聚在脚下如一朵盛开的莲花,阵阵的梵唱声响起充满了悲悯与祥和,如裹在风中跨越千万年而来的古乐,悠扬动人,荡涤心灵。
静禅猛的展开一幅画卷,卷轴上是一座擎起三十三重天的神山,细看下,还能见到山上隐匿的一个个小诸天!
“如何?与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