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夜已入深,华念平注意到陈虹娟还在听着雨声凝想,半天沉吟不语,便催促她说:“虹娟,我想你现在可以安心去睡了!”
陈虹娟回过脸来,对着华念平眼睛注视了一会,突然说:“可以问你一个私人感情问题么?”
华念平笑着说:“当然可以,你问吧!”
陈虹娟说:“那天在恩源学院,你当场背诵林觉民的《与妻书》,在场的人都感动地流下眼泪。我当时就想,你也一定像他那样深爱自己的妻子,是么?”
华念平顿时一脸阴沉,没有吱声。
陈虹娟惊异,问:“难道,你和妻子过的不如意么?”
华念平觉得,他没有必要再向陈虹娟隐瞒自己的婚姻情况,说:“我与她刚在今年春天的分手。在这之前,好几年,我们两个人过的都不好!”
陈虹娟知道华念平没有骗她,但还是以不敢相信地口气说:“是什么原因让她居然能够舍弃你?我一直天真地认为,像你这么君子的人,做个女人和你一起生活,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华念平说:“现在,回想我和她的结合,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年龄的悬殊,文化的差异,看问题角度也有所不同,所以我们找不到共同语言。”
陈虹娟不解地问:“怎么会说到年龄上的矛盾?”
华念平说:“我今年已经三十来岁了,她比我小了很多,所以相互沟通会有问题!”
陈虹娟不以为然,说:“算来,你这前妻年龄与我相当。但我认为这方面的差距,并不会直接影响夫妻的交流沟通。你看,我和你之间不就谈得很好么!如果我有幸成为你未来的妻子,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和你分开!”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不经意把自己和华念平扯成了“未来夫妻”的关系,脸上现出一丝红晕。
华念平开始觉得,此时过多地对一个年轻姑娘倾诉自己生活的不幸,难免话语之间带来一些尴尬,显出他的轻浮,就劝陈虹娟说:“夜已很深,你还是去躺一会!”
陈虹娟说:“在那里挤挤,能够容得下我们两个人,你一起躺下来休息吧!”
华念平看了一眼小竹床,欲言又止。
陈虹娟与华念平这会交谈了很久,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得轻松愉快,于是笑着说:“你这老夫子,不要忘记我们前不久已经同睡过一张床。”
她看华念平站着不动,就上前拉过他强行在床竹上一起躺下。
陈虹娟在刚才突然得知华念平离了婚,脑袋里不由得泛起了之前与他住在一起好几天,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悔意。
她想不到在胡老师那次到来之前,华念平就已经是个单身的男人。否则要是早有知晓,自己在与他相守的那几个与夜间,会不会就主动——
陈虹娟然又忍不住地联想到了,华念平那次在恩源学院,他与《玉磐论坛》学生对话时,曾经回答过侯意映提出的“一夜之情”敏感话题。
“原来,他也并不是个毫无春情的无趣男人!”
陈虹娟烫红着脸,兀自暗中笑想。
外面的雨声忽大忽小,两个人都难以睡着。
陈虹娟把身子向华念平靠的很紧,为了睡得更舒服一些,还把他的肩膀当作了枕头。
她问华念平,还能在淮上市的恩源集团呆多久,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再婚?
华念平说,这倒很难回答。总部机关给他的时间是挂职一年,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月,期望不要有什么意外变故发生。
至于讲到再婚,华念平长叹一声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旦回到京城,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还会有谁愿意嫁给向他这么一个既穷困潦倒,又身带缺陷的男人。
陈虹娟停了一会又说,如果她突然之间在近期就离开了淮上市,华念平会不会很快忘记,曾经多次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她。
华念平说,虽然和陈虹娟刚刚结识半年多时间,但从第一次《专员访谈》节目开始,共同做过很多难忘的事情,还一起前往大学生中间发表演讲,她是他所熟悉的女性中间,性格最为开放直爽的一个。
他向陈虹娟保证,在淮上市的恩源集团已经工作了大半年,再过些日子就能结束任职回到京城。今后,注定会经常记起在淮上市工作期间,与她这段时间的快乐交往。
陈虹娟又问了华念平一个可笑的问题,是否有上qq聊过天?
华念平回答,未婚时倒是上过一阵qq,成了家就再也没有过了,现在甚至已经忘记了qq号码。
陈虹娟很认真地听完了华念平的回答,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闭上眼睛。
华念平看到,陈虹娟面庞上的绒毛,在灯光下显得稚嫩柔和,有着两道和林思儿十分相像的细密眉毛。
他觉得眼前青春盎然的陈虹娟,恰如十多年前林思儿一般温柔地躺在他的身边,不禁怦然心动。
又想起洪芳刚才打电话告诉他,有人实名举报他的生活作风问题,陈虹娟现在和他亲密地这样躺着,算不算一条实实在在的罪状。
但是,又是谁居然用了实名,用了实名去举报自己呢?
而举报的罪名,居然是莫须有的收受贿赂、生活腐败。
讲到收受贿赂,说不定会与卫盛利送给吴宁芳的三十万元有牵连;而生活腐败,不知是把林思儿、秦欣茹、陈虹娟,她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女人生拉横拽了进来。
……
恩源集团按照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