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瑜转身离开,毫无意外的,许梦如的母亲一路追着她出来,并终于在医院空无一人的回廊叫住她。
“宋小姐。”
又是这样礼貌而生疏的称呼,断然否决了她权震东妻子的身份。宋歆瑜已经不想去深究听到这样的称呼时,从心底冒出来的抵触。
宋歆瑜站定脚步,还是转身看着她,“我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好,我也申明一点,一切都在权震东,他是去是留,我不会阻拦,至于你想请我高抬贵手放过权震东之类的话,您就不必说了。我想,你应该没有话想跟我说了,那再见!”
无视许梦如母亲一脸的错愕,宋歆瑜转身,离开。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有些热了,明晃晃的太阳不遗余力的展示着他的高温,宋歆瑜从医院大楼出来,身体竟然晃了晃,赶紧用手遮着眼睛,才发觉,自己的眼眶竟然是湿的。
大好的周末,全都毁了,或许,毁的还不只是一个周末。
宋歆瑜驱车去沈冰冰那里,也只有在她那里,她才能尽情的发泄释放自己的情绪,也不用顾忌什么,可是,沈冰冰并不在家,自从李然住进来,宋歆瑜就房子的钥匙还了,她进不去,又不想给沈冰冰打电话,就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一打啤酒,蹲在沈冰冰家门口,一罐接着一罐的喝。
三罐下肚,还是觉得不痛快,又去小卖部买了香烟打火机,劣质的烟抽在嘴里一阵呛,她剧烈的咳嗽,夹着香烟又往嘴里送,狠狠吸了几口,吐出一团白烟。
是李然先回来,只见自家门口蹲着个人,头埋在两腿间,脚旁是一堆的烟蒂还有几个空的啤酒罐,他还以为是有人找错门,再仔细一看,才认出是宋歆瑜。手足无措的在门口站了会,把包往背后一甩,走到门口。
“宋歆瑜,”伸手推她,宋歆瑜吱唔着抬头,揉了揉眼睛,“哦,是你啊,我找沈冰冰。”她一张嘴,满口的烟味和酒味喷了出来,李然也没躲,说道:“她还没回来,你去屋里等吧。”
说着,站起来开了门。
宋歆瑜点头,摇摇晃晃也站了起来,撞开他往里面走,又直直往地上倒去,李然眼明手快,赶紧拽着她的胳膊,宋歆瑜星眸迷离,胡乱挥开他,“我没事,”扶着墙壁走进去,一头栽进沙发里。
李然是个憨厚的男人,这辈子除了沈冰冰就没和别的女人亲近过,看着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醉酒的宋歆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赶紧给沈冰冰打电话,沈冰冰在外面逛着街呢,立即就赶了回来。
饶是听李然在电话里说了宋歆瑜抽烟又喝酒的,沈冰冰回家一看到倒在
沙发里痛苦呢喃的人时,还是狠狠的大吃一惊,她以为那次喝醉之后,宋歆瑜和权震东应该已经和好了。
可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从醉酒的宋歆瑜身上显然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沈冰冰略一挣扎,还是掏出手机给权震东去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权震东的声音难掩疲惫,也充满了担忧,“歆瑜是不是在你那里,她没事吧?”
本是满腔的怒气要发泄的,可一听他这么焦急的声音,沈冰冰也心软了,语气依旧不善,“不好,抽烟喝酒,醉的一塌糊涂,在我家沙发里躺着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权震东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累,他说,“沈冰冰,我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沈冰冰匆匆挂了电话,交待李然好好看着宋歆瑜,拎着包又急匆匆出门了。
咖啡厅。
权震东姗姗来迟,一身的落寞让沈冰冰积压的怨气也发作不出来。看着他坐下,点了一杯黑咖,眉宇间都是深深的怠倦。
她好奇了,就问,“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嗯,”权震东点头,烦闷的揉着眉心,“许梦如她…疯了!”
这回,吃惊的人轮到沈冰冰了,她长叹一声,神色也黯然下来,捏着勺子不断搅着咖啡,半晌说不出话来。总算是知道宋歆瑜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么一副狼狈的模样了,可然后呢,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
“那你预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权震东的痛苦显而易见,他是绝不能放弃宋歆瑜的,可许梦如呢?她因为自己,发疯了,他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管,让她自生自灭吗?
他也不明白,他只是想和宋歆瑜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就那么难,母亲的事几乎已经把他打垮,那半个月与酒精香烟为伴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那种痛,依然还有感觉,可现在,更痛,更难。
他烦闷的耙了耙头发,沈冰冰看着他,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曾经倨傲的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候的他,骄傲的似乎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却会信誓旦旦的答应她,要好好照顾宋歆瑜。
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分明是一样的面孔,却何来半分的傲气,现在的权震东,不过是一个为情所伤,苦闷的男人,罢了。
沈冰冰突然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如果不是她的推波助澜,宋歆瑜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而权震东,也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她喝了口咖啡,顿时觉得一阵苦涩在心底蔓延,连她都觉得这么难受
真不知道宋歆瑜和权震东他们该怎样痛苦。
唉,沈冰冰又是一声长叹。
“我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权震东若困兽一般的呜咽,几乎击溃沈冰冰的神经,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