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想找茬,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没有,只是听到姨娘的话有些可笑罢了。”
“听说姨娘每日念经祷告?”
阮氏不知道纪令月要做什么,她谨慎又犹豫的点头,“自然。”
纪令月咧嘴一笑,她一拍掌,“这不是巧了吗,我最近跟着祖母听了不少经文,姨娘不如念上一段也让我感受一下你日复一日念经祷告的诚心?指不定我有朝一日也能跟着顿悟,让上天实现我的心愿。”
阮氏完全蒙了,她从来没见过旁人逼着自己念经了。
更何况,方才那套说辞都是她的客套话!
她脸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变化莫测,阮氏几乎是咬牙切齿。
“三小姐说笑了,念经与背经不可一概辩论,更况我如今有了身孕,按照佛典不可胡乱诵经。”
纪令月好笑,“佛典?谁知道你修的是哪门子佛,该不会是送子观音吧?”
“噗呲。”底下人终于忍不住了,接二连三的笑声响起,映衬着阮姨娘愈发铁青的脸色。
她怒上心头,就在这时,腹中一股针扎刺痛感密密麻麻涌起。
“啊!我的肚子!”感受到这股痛意后,阮氏脸色大变,她顿时捂着隆起的肚子尖声喊着。
所有人都是一愣,原以为阮氏又在发挥她精湛的演技浑水摸鱼,直至看到阮氏裙中滴滴流出的血液,每个人神情各异。
纪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阮氏大喊,“快速喊大夫,快去啊!”
过了半刻钟,大夫终于过来了。
他仔细检查了阮氏,鼻尖似乎嗅到了什么最后拧眉,“这位夫人可是佩戴了什么香囊?”
纪令茹在阮氏身旁,眼眶含泪,闻言摇了摇头,“不曾,姨娘在乡下后就不喜佩戴香囊,说是与佛香相撞。”
那大夫捋了捋胡须,说话声抑扬顿挫,教人难受的很。
他偏偏嗓门大,像是活体大喇叭,“哎呀,这位夫人恐怕是闻到一种香薰,这种香味对胎儿极其不利。”
“既然不是夫人身上佩戴的……”那大夫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最终落在纪令月怀间那腰带上挂着的紫色香囊。
他眼眸一亮,顿时兴奋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就是这种味道,没错!”
这个奇奇怪怪的大夫乍一看不是很靠谱,就像是被收买的江湖骗子般不可新服。
但阮氏回府时间一直被纪仲瞒着,谁有那通天的本事早早算好了时间,让阮氏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可眼下这个情况,容不得人不胡思乱想。
于是不少视线齐刷刷的望向纪令月,顺势落在了她腰间的香囊。
偏偏那大夫还义正言辞的问道,“敢问郡主可否让在下闻一闻,辨轻其中的香薰材料?”
纪令月:“……”
说实话,她今天真的只是从头到尾来看一场热闹。
只不过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就突然成了千夫指的凶手?
纪令月有些幽怨起来了。
她淡淡一瞥,“我就是不愿意让你闻又如何?”
大夫一愣,随后飞快的回答道,“那就是证实了你做贼心虚。”
纪令月冷笑,“笑话,我纪家的事情,哪儿容得着你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沓角蹦出来的旁门左道管了?”
谁知道这个匆匆找来的劳什子大夫是什么来历,她的香囊本就那几样东西制成,若真落在他手中,必定会被硬胡诌出一味莫须有的药来坐实她的罪名。
纪令茹却是泪眼汪汪的抬眸,神情尤为可怜,她对着纪令月道,“三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是无意的。”
“只是姨娘刚回府突然遭受无妄之灾,若是孩子出了事对她打击肯定很大。”
“求三姐姐将香囊给大夫看看,好让他对症下药救救姨娘!”
啧啧,瞧这话,说得多为你着想。
纪令月内心腹诽着。纪令茹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妙,嘴上说着相信她,实则字句都在往她是陷害阮姨娘的凶手上靠拢。
就算今日没有确凿证据,她身上便会莫名被安下一个‘陷害未出世孩子’的恶毒形象。
这一招当真是狠,伤人于无形。
纪老夫人也听出来了,她冷下了脸,“救人是大夫的事,你求月儿做什么?”
“刚回府就哭哭啼啼,又莫名见了血,你们还嫌纪府不够乱吗?简直是晦气!”
“好好在乡下庄子待着把孩子生出来,非要一路颠簸折腾,刚怀着孩子就让你这么造作,迟早保不住。”
纪老夫人毫不留情的三连击几欲让阮氏再吐一口血。
她与纪令茹皆不可思议的看着纪老夫人。
阮氏又气又恨,纪令茹眉目也蕴起浅浅的怒色。
而纪令月从始至终看着,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不对,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阮氏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如今更是彻底压倒李氏的手段与保证,她不可能拿着腹中孩子犯险。
这个蹩脚大夫的出现很容易让人猜忌这件事会不会是纪令茹母女的自导自演。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无非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是纪令月心怀不轨,故意带着香囊让阮姨娘痛失腹子。
要么是纪令茹母女自导自演,只为了将她拉下水。毕竟她们被赶到庄子上,完全是因为纪令月。
松鹤堂乱成一片,阮氏腹中的胎儿最终还是险险保住了。
在不远处看着松鹤堂乱象,纪令澜唇边悄然浮起一抹淡笑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