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纪令月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打量着方青元,像他这般神秘又帅气的人,在原书中肯定是个推动剧情的重要角色。
一般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就代表着肯定会成真。
纪令月凭借着经验迅速推断出这一点,她猛然开口,“等等!我后悔了!”
“晚了。”方青元轻飘飘的一笑,他刚伸出手打算往陶罐里扔东西时,那名大汉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起身来。
他一手狠狠的把方青元往陶罐上压下,另一手的竹笛不知何时拿捏着,抵在唇畔吹出那奇异的调来。
只是这个调落在纪令月耳中,比一开始吹奏的还要尖锐刺耳数倍。
陶罐猛地开始晃动,里头的蛇似是处在躁乱的状态。
“糟了!”纪令月瞳孔微缩,她看着方青元被大汉强而有力的抵在陶罐口的手,不由焦急出声。
“方青元!”
这一声娇呼带着绵软,却透露着浓浓的急切声让方青元在一刹那不由失了神。
他这个时候居然还分神对她说话,“你总算肯唤我的名字了。”
纪令月看出他走神,愈发焦急了,“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能不能挣脱开?”
话刚落,隐约间陶罐里的蛇似乎蠢蠢欲动,张着獠牙猛地朝方青元的手咬去。
那大汉忽然仰头大笑,脸上充斥着狰狞之色,“方青元,你也有今天,这简直是上天对你的报应!”
“是吗?”方青元半点都不显急躁,他反而坦然自若的笑着。
这一笑,让大汉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凉意猛地从脊梁处蹿沿至脑顶。
方青元脚尖猛地一踏,一股无形的罡气猛地爆裂开来,以他为中心几尺的所有物品顿时爆裂开来。
陶罐炸裂的声音十分清晰,方青元反手一弹,飞溅的碎片顿时成为了他的利器,有目标的朝着大汉的命门直射而出。
只听得碎片刺入肉的闷声响起,那大汉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喊,便睁着睁着眼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纪令月被劲气微微波及到,身躯快速后退了几步,脚后跟一软栽在了地上。
“哎哟喂。”纪令月吃痛的低呼一声,就见不远处一条黑色的影子猛地朝这个方向砸了过来。
那条蛇黑色身影被劲风猛地往外一弹,如闪电般飞快蹿出,竟是落在了她身前。
这一瞬间,纪令月的身躯陡然阵阵发凉。
久违的粗口从她口中爆出。
纪令月脑中只僵硬了一瞬,她猛地起身,却敌不过正处于狂躁状态的蛇的速度。
蛇快速扭动着躯体,尖锐的獠牙眼看就要咬到纪令月的小腿。
纪令月几乎泪奔了,她万念俱灰倒,脑子里居然还能蹦出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台词——
“吾命休矣!”
就在说出这番话时,一道身影忽而闪过,所经之处空气裹挟着淡淡药香。
纪令月忽而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揽进怀中,在她愣怔之余,身前之人伸手将跃起的蛇觎准了七寸,顿时克制得它动弹不得。
这蛇似乎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芯子丝丝往外吐着。
拿捏住它的手指泛着冰冷的弧度,那蛇躯竟然猛地如木头一僵,笔直的垂着。
“呵。”
男子熟悉嗤笑声传来,他反手一甩,将这条蛇重重的甩飞至长柱之上。
随即一撩袖,不知谁落在案上磨得发亮的剪刀似被操控般刀口猛的将正在下坠的蛇颈钉在柱子之上。
其准度与控制内力的手法简直令旁人看着不寒而栗。
那蛇头慢慢断开,咕噜噜滚在一侧。
丢了蛇头的蛇身尚有知觉,靳一最后补了一刀,才彻底将此毒物杀死。
方青元悉数收敛起笑意,他有些紧张的朝纪令月飞速赶来,见她无事后松了一口气。
随即视线落在来人身上时,又微微一臭。
他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陆淮琛淡淡道,“这里是京城,本王想出现在哪儿就出现在哪儿。”
“哼。”方青元懒得跟他多说,刚想唤纪令月离开,这才发现陆淮琛的手居然搭在她腰肢上。
他脸色陡然一变,方才面对大汉都没有的森森杀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吓得方圆围观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几里之外,周围竟再无一人。
方青元咬牙切齿,“把她放开。”
陆淮琛挑眉,“本王救下的人,为何要放开?”
被动窝在陆淮琛怀中的纪令月原本为陆淮琛再一度能在她危险时刻挺身而出的巧合而感到无比震惊,以至于错过了离开他怀中的最佳时机。
此刻听到两人居然以自己为理由产生火花,她连忙从陆淮琛怀中跳了出来。
她想了想,对着陆淮琛行了一礼,“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陆淮琛看着,突然道,“既然没齿难忘,郡主可考虑好要回报本王什么了?”
纪令月一愣,脑子里诡异的浮现出几个大字——
以身相许。
唉,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纪令月日常暗暗唾骂着自己不正经。
方青元上前一步,眼眸微眯,“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品了,居然对一个女人挟恩图报?”
陆淮琛冷冷一瞥,“本王说话做事,容不着你一个他国皇子指手画脚。”
方青元被直白的点名身份,心内微微咯噔一声,他下意识瞟向纪令月,见她并没有什么异状之后,竟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