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即使我是当夜两点过一刻睡的觉,可在六点左右鸡鸣了还不到三声的时候,我就睁开了眼睛,并且感到神清气爽,似乎是睡了一个很漫长,很舒适的觉。可我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我顶多也就睡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我躺在床上,已全然没有了睡意,外面的晨色还有些昏暗,甚至还可以看到残缺的月牙,以及黯淡无光的点点星辰。

伴随着嘶吼般的鸡鸣声,我从床上爬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我很是好奇,小区里怎会有鸡鸣声的。这种声音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我不禁的朝窗户外看去,四下完全看不到鸡的身影,那鸣叫声似乎却近在眼前。

在洗漱完,又百无聊赖的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下了楼,这时是七点过一刻。

我想我应该没有多大几率碰见小芸的———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在心里也有想过,女孩子的话大多都是不靠谱的,尤其是像小芸这样的女孩子。

就如同有时候的赵雅丽,她说马上就到,可过了一个小时候以后,她依旧纹丝不动的待在化妆柜前描眉画眼;当你再向她拨去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她依旧会说马上就到。再比如你拜托她帮你做一件事情时候,她立马就会爽快的答应,告诉你明天一定帮你做。可是到了明天,她就将昨天所答应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假模假样的在小芸的单元门前,来来回回的假装跑着步,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不见小芸的人影。

我有些担心起来,万一她是因为感冒加重,卧床不起而无法照常跑步了呢?一想到这里,我就有想跑上楼去看她的冲动。

正当我犹豫不决,准备上楼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小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装,扎着马尾辫,带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可从她的神情以及有气无力的行姿走态来判断,她完全还没有到那种可以跑步的状态。这一切也就表明着,她的感冒并没有好转,反而倒加重了不少。

“你这个样子还能跑步吗?”我看着她比昨天晚上还要通红的鼻子说。那鼻子看起来就和小丑的假鼻子如出一辙。

“你不是说你没有跑步的习惯吗?”她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反问我说。从她不屑的眼神里,我完全的可以意识到,我的出现并没有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反而让她变得更为不爽。

“我也是因为起的早无事可做,所以才下来走动走动。”我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说。

她只是转身瞟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接着就转身慢慢跑起了步。我也跟着她的步子小跑了起来。

我们沿着小区的边缘跑了两圈,在此期间一句话都不曾交流过。虽然说场面有点冷清,也有点尴尬,可我的心情还算不错,第一次感觉到小区里的花花草草极具观赏性,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泥土的香味,那香味充满了回忆与亲切感。带有露珠的奇花异草、沾有泥土的山楂野果,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惜时光已逝,人要老去花也要枯萎,美好的时刻注定不会永久。

两圈下来,小芸似乎已经没有再跑的力气,气喘吁吁的捂着小腹在原地蹲着身子。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脸颊两侧更是变得绯红。她坐到了一处黄灿灿的草坪上,依旧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跟随着她的身影,也坐到了她的旁边。

“你现在不再自闭了?”她扭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远处。

“我从来都没有自闭过,”我回答,“前一段时间我只是不想和人说话,但并不代表着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可没有说你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自闭症患者是几乎失去了社交的能力,但我并没有。不想与人交流和无法和人进行交流根本就是两码事。”

“那你现在想和人交流了?”

“算是吧!”这不是客套的话,而是事实。我之前觉得这个世界是灰色的,甚至连牛都不如,最起码它还能看到红色。但现在这个世界渐渐却有了颜色。就比如我之前看花花草草的时候,它们都是灰色的,没有色泽,也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而现在,它们不但是五颜六色的,并且我还能听见它们呼吸的声音。它们呼出来的清香味,正好与我们口中的恶臭作为交换。它们在生长,在活着,也同我们一样在老去。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小芸的交流并不是很多。我想原因大多是因为她感冒加重,没什么心情同我讲太多的话。

她只是问了一些关于我心情的事情。我也完全明白,她只是旁敲侧击的在打探我的病情,看我的病情是在加重还是在好转,还有没有轻声的念头。

我以‘还不错’回答了她大部分的问题。从她温和而又挂有一丝笑容的脸上,我可以看得出她对我的回答非常的满意。

可我终究还不是不能明白,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只是把对她男朋友的那份情感附加到我的身上,希望我不要和他男朋友有同样的下场。那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据我了解,那是所大医院,像我这样的人其实也不是非常匮乏的罕见之物。

“为什么呢?”我脑子里现在一直在回荡着这个问题。

我思考了良久。这个问题就等同于:茫茫人海中,阿珍可以有那么多的人去喜欢,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了我,同我相处在了一起。

状态提示:第3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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